濯清跟着秦可卿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而来。
濯清觉得眼饧骨软,心想:“好香!”
入房向壁上看时,有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两边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其联云: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
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
濯清笑道说:“这里竟如此雅静!”
秦氏亦笑道:“我这屋子大约神仙也可以住得了。”说着亲自展开了西子浣过的纱衾,移了红娘抱过的鸳枕。
濯清有些醉意地看秦可卿,只觉得她蹁跹袅娜,端的与人不同。
尤如有赋言:方离柳坞,乍出花房。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
但闻一缕幽香,竟不知其所焚何物。
濯清遂不禁相问。
秦可卿笑道:“此香乃系诸名山胜境内初生异卉之精,合各种宝林珠树之油所制,名群芳髓。”
那濯清恍恍惚惚,未免有儿女之事,难以尽述。
至次日,便柔情缱绻,软语温存,与可卿难解难分。
海棠枝上流莺语,杨柳堤边醉客眠。
飘飘悠悠之时,突然濯清看到太上皇冷笑道:“你知法犯法,竟然和废太子之女有私情,罪不容恕,来人把水溶拖出去斩了!”
吓得濯清汗下如雨,一面失声喊叫:“可卿救我!”
却说秦氏正在房外嘱咐宝珠、瑞珠泡茶,忽听濯清在梦中唤他的小名,因纳闷道:“我的小名这里从没人知道的,他如何知道,在梦里叫出来?”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
濯清坐了起来,也不知道哪是梦哪是真?难道那个香有问题?不过醒来后神清气爽,没有宿醉后的头疼。
洗漱用完早餐后,还是花旦装扮。蒋玉菡也已经在楼下等濯清,
尤氏幽怨地看着濯清,轻轻在他耳边说道:“昨儿休息的不错吧?过几日再来?”
濯清轻声说道:“我也不像师弟那么方便,不能随意出入家中府邸。”
尤氏笑道:“那我去随园寻你。”
这时秦可卿走过来,眼神轻轻一瞟,地对濯清说道:“若有空,可常来府里坐坐,不唱戏喝喝茶也是好的。”
濯清和蒋玉菡答应后,出门坐轿回北郊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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