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苦笑道:“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做老实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
黛玉捂嘴笑道:“这故事有点不可信之处就是,为啥同学三载,梁山伯竟然不知道祝英台是女儿身?莫非梁山伯也是老实人?”
濯清不禁脸一红,倒稍露妩媚之态来,摸摸额头说道:“西晋,都以白为美,男子也多以粉敷面,梁祝二人年龄尚幼,都是长发飘飘,都是衫袍大袖,没发现也是有可能的。”
黛玉一本正经说道:“也是,同学半载,我竟也未发现哥哥竟然是女儿身。”
说得雪雁、香菱等丫头都笑了。
濯清只得扯开话题道:“观三国演义,人人都说诸葛孔明,智多近乎妖。我却不以为然,吾独尚司马懿。诸葛丞相事必躬亲,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精神可嘉。然上位者事事都管,处处专权。那下属必人浮于事,或无所事事。以至于丞相累死,蜀汉后继无人。”
濯清喝了口茶,又说道:“反观司马懿,提拔重用年轻人,钟会、邓艾、司马师、司马昭都是人中豪杰。谁又能说司马不如诸葛乎?”
濯清调转话题又道:“我观姑父,最近身体大不如前。还望妹妹把我今日之故事,说与他听。姑父前科探花,必能明白你我之良苦用心。”
黛玉心下感动,说道:“原来哥哥看书,才是真正读懂读通了,真大才也!”
濯清摆手谦虚道:“姑父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而已。我不过旁观者清罢了。”
闲聊一会,黛玉起身告辞,带着雪雁去前面找父亲去了。
转眼到了冬天,黄名盛要离开扬州,回老家看望老母亲。
郑里庵、柳濯清、黄名盛三人约好到天宁寺前酒楼一叙。
郑里庵最近胃不太好,所以柳濯清让小二温上绍兴黄酒,而他与黄名盛则喝扬州名酒,白酒五琼浆。
酒过三巡,黄名盛说道:“湘莲老弟,曹操与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今天我们三人也来个煮酒论英雄如何?”
只听他说道:“当今之世家,王公之后皆平庸。冯唐威名在外,然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王子腾籍父兄之名,非英雄也。贾家二公,虚名无实,非英雄也。其他东西南北四王皆动弹不得,而如牛继宗、陈瑞文、马尚、侯孝康几家更是碌碌无为,不足挂齿。我与克柔都只是书生而已。”
只见黄名盛一口闷掉杯中酒,指着濯清朗声道:“今天下英雄,唯柳湘莲一人耳!”
郑里庵笑道:“恭懋,你喝多了。既然你说湘莲乃英雄,那就请他舞剑助酒,岂不快哉?!”
柳濯清也不扭捏,拿起配剑就来到酒楼门前开阔处,略带酒意却脚下不浮。一个剑花,便舞动起来。
且看那公子,那剑法看着柔似舞蹈,却刚猛有力。动作豪不拖泥带水,斩劈带风,击刺迅猛。脚下步伐沉稳,手上快如闪电。
不一会空地上就围起好多人,鼓掌喝彩不断,竟还有人打赏银两,让一边的郑里庵苦笑不得。
随着柳濯清收势结束,抱拳行礼,三人对视一番,不禁哈哈大笑。
三人又回到座位,推杯换盏,黄名盛拿起筷子,敲击酒杯唱到:“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柳濯清则和唱道:“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次日,柳濯清与郑里庵送黄名盛登上船头,三人依依惜别。
黄名盛伤感道:“人生在世,知己一个也难求。我与里庵,濯清心意相通,本应多盘旋几日,怎奈老母体衰多病。这一别不知哪日再相见。”
郑里庵安慰道:“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柳濯清则拿出竹箫,那箫声呜呜低咽,若泣如诉,幽怨缠绵。
船儿渐渐远去。
黄名盛远远似乎听到柳濯清在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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