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将军请恕卑职无礼,新军营中军规便是如此,若是两位将军不想遵守,可以现在撤了我的职,又或者直接砍了我的头,便可直入军中,再无阻拦。”
潘斌说完话,连施礼抱拳的手也放下了,虽是脸上带了黑甲,看不到面上表情,但眼中却依旧透露着坚决。
“你…好狗胆…”
张永德高高举起手中马鞭,恨不得狠狠抽上潘斌几鞭子。
刚才他气急时,曾想下令将他拿了。毕竟身后跟着五六十个亲兵,这都是手到擒来之事。
但又想到今日新军开营,说一千道一万,不管这新军与谁亲近都是大周皇帝的兵,自己窝里斗,只怕皇帝知道心中不喜。
这时代,重武轻文,军营士兵最为皇帝重视,所以今日无论怎样闹,都是禁军中的事,传扬出去,只会让其他边军厢军耻笑。
更会让陛下忧心,自己的亲兵卫队,都相互闹了起来,自己的安全又岂能有保障?
潘斌是陛下亲自点头,又下了旨封的校尉。今日开营陛下虽然没来,却也很是上心,专门安排了内侍前来宣旨。
营还没开,拿了营里主官,怕他张永德回去也不好交代。自己其就是来看看,并顺便来带人传旨的,却不知怎么能搞出许多事来?
另外,他看见营门口栅栏处,也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禁军,他此刻就是动了手,怕是在禁军中生誉传的更糟。
一时间他脑中思绪万千,顾虑太多,让他手中的马鞭迟迟抽不下去。
更气人的是潘斌还故意走上前来,高高昂着头毫无畏色,口中大声说道:
“张将军你要打便打,今日若是不下马来,便不能入营。张将军今日来了,随便说上两句,便在我军营中骑马。明日,其他将军来了也可以如此,既如此我要这营门做什么?”
“这与泽州城街上,小商小贩的摊子有何区别?谁想来就来,谁想走就走,此刻若是不立规矩,以后战场上契丹人和北汉的联军入营,我们是不是还要排队欢迎,任由他们往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不是潘斌能左右他,他实在没想过搞出这许多事来。
他想踏实办好开营的事,然后把所有心思用在训练军事上。但似乎天不遂人愿,不知不觉间自己卷入这场纷争之中,又莫名其妙的惹恼了最大的顶头上司。
想在禁军中混,只怕日后是不太好混,但他本性就是如此,宁折不弯。今日自己确实又占理。他就顾不得许多了,完全忘记了张永德是何许人也。
加上今日新军开营,众多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所以他不的不把事情搞大,他觉得越多人知道越好,因为自己是对的,事情越大,今日反而对自己越有利。
至于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吧。
“张将军,张将军…不需气恼,今日我二人前来,乃是有皇命在身,你也知道陛下最是开明,胸有大志又肯纳言。”
“今日南柯此言并非无礼,反而正是为军中安全考虑,若是今天的事传入皇帝耳中,又不知道会如何呢,你也知道陛下向来帮理不帮亲的。”
赵匡胤真怕两人闹僵,赶紧下了马,劝住张永德,见他面色稍缓,又赶紧说道:
“我们以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并不能理解,但此事说于陛下知道,咱们也保证不了陛下会怎么判别。年轻人想法奇特了些,但说的有些道理。”
“今日是新军开营,多少人的眼都盯在这里,你我的举动都会被许多人议论,因为我们代表了禁军,关键你我还是代表皇帝来的。将军若是动的粗,只怕皇帝会不高兴。”
“你知道的,陛下对新建新军是赞同的,又刚好在这与北汗联军大战的档口,增兵更是彰显了陛下不战胜不罢休的决心,这也是给大周子民传递出一个信号,更是对敌人强硬的表现。”
“第一天你就把南柯打了,这不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最关键的是南柯这是合理的要求,我们闯营也是错了,如果再鞭打营中守将,我都不知道如何回去向陛下复命。我言尽于此,将军要打他,我也不会可惜他一个小小校尉,将军请动手吧。”
赵匡胤为了劝他,说了不少,言尽便退到张永德身后去了。骑在马上的张用德听了赵匡胤的分析,他又怎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大战将至,陛下又建新军,这就是向北汗联军示强的强硬表现,还未开战若自己先打了皇帝脸面,让敌人看了皇帝笑话,就算是自己是他姐夫,皇帝也会生气吧。
又想着当今陛下英明睿智,家国大事上又从不徇私,自己真这样做,只怕讨不到什么好,砍头不会,挨顿训斥只怕是跑不了。
回头见赵匡胤退了回去,心里又暗暗恨起了他,你这赵匡胤来劝我,为何不把我手中马鞭夺去,让我如今这样一直举着又打不下去,这让我如何下台。
张永德如今尴尬至极,气已跑了大半,满脑子考虑的是如何下台,身边之人又无一人上前解围,栅栏处不少看热闹的禁军,都看他骑在马上,高高举着马鞭,一动不动。一时间气氛诡秘而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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