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中匕首递给苏寻七,接过他手中的碗,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
苏寻七立刻明白苏世浚的意思。
苏伏看着他逼近自己,眼中的惶恐越来越甚,他像是青天白日见了鬼一样,不断将身子往后挪,吓得整个人都哆哆嗦嗦。
“你怕什么?!既然你说,你是我苏世浚的儿子,这滴血认亲便没什么好怕的!”苏世浚端着碗,缓步来到苏伏的床前,每一步都极其沉重。
苏寻七俯身,拉过苏伏不停颤抖的左手,直接划破他的食指,然后不顾他的挣扎,将血滴到了那个碗里。
两团血一开始逐渐靠近,最后却又分散开来,无法相融。
“呵!”苏世浚冷笑一声,直接将碗递到苏伏的面前,逼着他看,“你还真是老夫的好儿子!”
苏伏猛然大叫一声,抬手掀翻那只碗,将其挥落在地,语无伦次地吼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是苏相嫡子,苏家堂堂五少爷,也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们竟敢污蔑我,给我滚开,滚开!”
他哭得声嘶力竭,似乎彻底疯了。
这时,不知从何处得知消息的大夫人匆匆赶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她看到苏伏发疯,任元又摔倒在地,神情一片悔恨,顿时天旋地转,瘫软在地。
在苏世浚的逼问之下,任元终于承认,苏伏是他的亲生儿子。
只不过,却不是他和大夫人所生。
原来,当年大夫人怀有身孕,却不小心滑了胎,在大夫那里得知往后再也不可能怀有身孕。
为了巩固苏家大夫人的地位,她只能继续假装有孕,到临产前托人买了一个婴儿,装作她的孩子。
后来,大夫人想铲除苏寻七,急需有人替自己办事,恰好苏伏的生父为了女儿卖身之事找上门,就安排他进了相府,做一个不起眼的家丁,也好方便行事。
苏世浚听完事情的原委,眸色冷到了极点。
他没想到,大夫人竟然会用这种手段欺骗自己!
“贱人!苏家血脉,岂容你这般混淆!”苏世浚狠狠打了大夫人一个巴掌,彷佛还嫌不泄恨似的,重重踹在她身上。
大夫人被踹倒在地,嘴角流血,跪爬着来到苏世浚脚边,抱住他的腿,凄声哭喊:“老爷,你饶了我吧,我都是一时鬼迷心窍!可我不曾偷人,也未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只是……只是想保住当家主母的地位!”
苏世浚未理会大夫人的哭喊,再次将她踹开,只觉心头之火更甚。
“一时鬼迷心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暗中害了苏府多少子嗣?!我念在往日情分,不曾对你动手,却未想到,你竟敢这般欺瞒于我!”
苏世浚狠狠咬着唇,眼中浮现了杀机。
他刚要再斥责几句,脑袋却突然有些晕,身体立刻摇摇欲坠,幸好苏寻七及时扶住了他。
他转头看了一眼苏寻七,眼底浮起浓浓的愧疚。
从前,他只觉得阿七玩世不恭,骂他责罚他,可却不曾真正关心他。
到头来,只有阿七最关心他。
苏世浚按了按脑袋,立刻唤来管家,让他将这三人关到废弃的院子,让人把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
他不想杀人,但也不会放任他们在外面,辱及相府的名声。
对外,苏世浚宣称是大夫人走夜路摔进湖中,不幸溺亡,嫡子苏伏因此一病不起,暴毙身亡。
如此一来,也算是给了大夫人娘家一个交代。
凌薇如言找到了在鞭子上淬毒之人,又替苏家清理了门户,作为交换,苏世浚自然得支持藜王。
他倒是想再帮上藜王一把,只是……
“宋老元帅这边,倒是不难,毕竟犬子与宋贤侄交好,而宋贤侄是宋老独子又备受宠爱。”
“而叶相,他的独子死于司空皓手下,自然会全力支持藜王殿下。”
“至于赵将军,他这些日子因为儿子离家出走之事焦头烂额,怕是没有精力管此事。”
“无妨。苏相愿意游说宋老元帅,已是难得。至于赵将军这边,在下另想办法便是。”
苏世浚点了点头,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很是欣赏。
藜王殿下有这等谋士相助,必然会扶摇直上,直登九霄宝座。
凌薇离去前,苏世浚终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老夫本以为发现苏伏不是苏家血脉一事实乃巧合,但方才听闻阿七说是叶公子的计划。不知……叶公子从何处得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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