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王府。
这日,楚阳公主不请自来。
南逸寒原想设宴款待,谁知楚阳公主压根没理他,带着护卫与他擦身而过,直接去了思微院找凌薇。
彼时,凌薇正坐于院中的石桌前,左手撑着脑袋,闭眼假寐。
楚阳公主转头,同阿五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凌薇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一脸顽皮地道:“猜猜我是谁?”
凌薇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缓缓移开,“楚阳公主。”
她转过头,对上纯阳公主笑眯眯的眼睛,忍不住轻笑出声。
幼稚鬼。
“真不愧是小薇儿。”楚阳公主在凌薇对面入座,学着她方才的样子左手撑头,又朝她眨了眨眼,“你今日气色不好,可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并未。”
“胡说。那日的事我都听说了,七皇兄真是混账玩意。”
“听谁说?无人带路,你又怎知思微院在此?”
楚阳公主一时语噎,半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嘛,这琼王府中有我的探子。我天云十三骑,曾令敌军闻风丧胆,还是有些本事的。”
又转头看了阿五一眼,指着他道:“这个家伙除外!”
阿五挠着头,一脸的委屈可怜。
“公主找我何事?”凌薇的神情极冷。
经过这些时日,她大抵也感觉到了楚阳公主的真心,可是明知无法回应,便只能硬下心肠。
“小薇儿,你好凶。”楚阳公主嘟着嘴巴,伸手抓过凌薇的手,眼中有些哀怨,“我来替你报仇。”
“不必了。我自己的仇,自己会报,不假他人之手。”
“可我想让你高兴。”
“……”
没等凌薇开口,楚阳公主马上转头吩咐阿五,去将琼王、张梦烟和府中所有奴仆请到思微院。
不多时,院中就跪满了奴仆,包括春夏秋冬在内。
南逸寒这几日一直未能见到凌薇,正要上前与她说话,阿五直挺挺拦在了他面前。
黎修也上来劝阻他。
楚阳公主坐得身姿端正,冷睨南逸寒和黎修一眼,又将视线转向了柔柔弱弱的张梦烟,唇角含讽,“张姑娘,你尚未成为琼王侧妃,为何见了本公主不下跪行大礼?一介庶女而已,张太师真是好大的排场。”
“公主恕罪。”张梦烟紧着上前,忙下跪行礼,将头磕在地面上,道:“臣女梦烟,见过楚阳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阳公主不说话,却也未让她起身。
张梦烟只好继续保持跪姿。
诸国皆知,楚阳公主并非寻常公主,而是能与男儿比肩的巾帼英雄,曾带领天云十三骑,驱赶过临边犯事小国,且未有败仗。
若非当年与辰帝闹翻,依她皇后嫡女的身份,早就被册立为皇太女殿下。
虽已退隐朝堂,可她势力不减当年,若是有心,夺个权篡个位皆易如反掌。
哪怕如今贵为太子的南枫绝、备受宠爱的琼王南逸寒,甚至是位同副后的云贵妃,见了她都得忍气吞声。
黎修更不用说,直接拦住了蠢蠢欲动的南逸寒,将张梦烟弃于一边。
“张梦烟,本公主让你抬起头来了吗?”楚阳公主眼中射出一道精光。
张梦烟又将头磕了下去,整个身子颤抖不已,隐隐传来哭泣声。
“楚阳,张姑娘何事惹到了你?”南逸寒终于站出来为张梦烟说话。
凌薇嘴角挑起一丝冷笑。
“无事。”楚阳公主忽然直起身子,几步走到张梦烟面前,状似自言自语般道:“这身子骨瞧着,倒是弱不禁风。”
张梦烟抖得愈发厉害了。
“抬起头来。”
待张梦烟乖乖抬头,楚阳公主从腰间取下钱袋,置于张梦烟头顶,见她脑门晃动,皱了皱眉,冷声喝道:“不许动!”
“公、公主……”张梦烟不敢动弹,眼泪哗哗直流。
“阿五,寻一把弓箭来。”
阿五尚未应声,一把木弓连同箭袋适时递到了楚阳公主身侧,她转头,看到一身黑衣的音离,赞许般点了点头,“多谢,音离公子。”
她的天云十三骑,早将凌薇身边之人查了个清楚,也知晓那日二人双双落水,是他救了小薇儿。
楚阳公主接过箭袋挂于腰间,又将木弓接过,往后倒退了一大段距离,搭弓上弦,瞄准了张梦烟头顶的钱袋。
“楚阳,你不能这样罔顾人命。”南逸寒拦在楚阳公主面前,声音依然温温润润。
凌薇此时此刻,恍然发觉——那埋于她心间的如玉少年郎,并非只对她一人温柔,而是性格使然,对每个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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