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若凝垂下头,“公主,奴婢方才见到御极宫的临奂公公,特地向他打探了消息。他起先还不肯说,是奴婢威逼利诱才套出了话,霆王确确实实染上了天花。听说……大臣们还执意让江陵王前去御极宫照顾。”
“不行!”赫连雪儿猛地拍案而起,态度坚决,“那江陵王活脱脱就是个小痞子,看着就不靠谱,如何能照顾阿霆?我与阿霆自幼青梅竹马,只有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赫连雪儿说什么也不依,上赶着要去照顾慕容霆,甚至将此事闹到了纯阳殿。
凌薇原也不想多管闲事,真真合了她的心意,一口答应道:“既然如此,就劳烦公主了。”
赫连雪儿这才满意离去。
是夜,御极宫。
慕容霆正闭目躺在榻上,睡得极浅,听到敲门声时立刻睁开双眼,咳了几声道:“进来。”
立刻有人推门而入。
慕容霆看向白色纱帐,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思及方才苍北说的话,犹豫了下,开口道:“我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咳咳,竟是你来照顾我。凌微,多……”
他的声音在来人撩起重重纱帐之时戛然而止。
“华裳,怎么是你?”他看向端着浓浓汤药的赫连雪儿,眼中闪过不解、震惊、难过……最终归于失望。
莫非是凌微不愿照顾他,故意推脱给了华裳?他心中作如此猜想。
“啊!”赫连雪儿看到慕容霆满脸红色的疹子,手中汤药“啪”一声落地,摔得四分五裂,汤汁都溅到了她的手背上。
“华裳!”慕容霆想要去查看赫连雪儿的手背,却见赫连雪儿大叫一声挥开自己的手,吓得面色惨白,转身落荒而逃。
“咳,咳咳咳。”
慕容霆咳得面色通红,捂着胸口难受不已,目带悲凉地望向赫连雪儿离去的身影,咳着咳着竟笑出了声。
“主子!”守在门外的苍北直接冲了进来,正要掀开帘帐,只听得一声厉喝:“别进来!咳咳,御医说了,你们从未患过天花,极有可能染上,不得靠近本王的床榻!”
“可是主子……”苍北盯着洒在地上的汤药,急得团团转,心中不由怨怪起赫连雪儿。
明明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口口声声嚷着非主子不嫁,硬是要替江陵王来送汤药,结果才见到主子,就吓得逃命去了。
华裳公主,真是颠覆了他以往的看法。
“别说了,出去。我现在不想喝药!”慕容霆又咳了几声,只觉全身发烫难受,可是实在不想喝药。
“主子,你等等!”苍北察觉到慕容霆咳得难受,一咬牙,冲出了御极宫,使出轻功往纯阳殿而去。
片刻后,凌薇被请到了御极宫。
她原本不想过来,奈何苍北竟肯放下过往高傲的姿态,于纯阳殿外长跪不起,这才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凌薇戴上白纱覆面,亲自去御膳房端了汤药过来,在苍北殷切的眼神中踏入了慕容霆的寝宫。
“你在门外候着,戴好面纱,不许进来!”关门之际,她将一块白纱扔给了苍北。
“是!”苍北接住白纱,然后乖乖关上房门,心中早已感激万分。
他此刻觉得江陵王简直就是主子的救星,哪怕主子真的如传言所说喜欢江陵王,就算所有人反对,他苍北一定举双手支持。
房内,慕容霆躺在床榻上,睁眼看着头顶的纱帐,咳得整个脑袋昏昏沉沉,快要晕死过去。
他耳尖地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苍北去而复返,半咳着斥道:“都说本王不喝药了,你有完没完?!”
“不喝也得喝!”
熟悉的声音响起,慕容霆满脸诧异地转头,只见凌薇一手掀开层层纱帐,一手端着热气滚滚的汤药来到床榻之前。
“你……咳咳,你怎么会来这里?”慕容霆勉力撑起半个身子,靠坐在床头,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但转瞬即逝。
“小王也不想过来。霆王应该庆幸,有一个忠心耿耿的护卫跪在纯阳殿外,求小王救救他的主子。”
凌薇俯身,右手舀了满满一勺汤药,送到他唇边,续道:“这满宫上下,只有小王幼时患过天花,霆王说巧是不巧?”
慕容霆目光震动,没想到苍北为了他竟然做到如此地步,喉间有些酸涩,乖乖张嘴将汤药喝下,吞下肚之后又望向凌薇的眼睛,迟疑着问道:“你……见到本王满身红疹的样子,不觉得可怖么?”
凌薇又舀了一勺送到慕容霆唇边,闻言挑了挑眉,“可怖?小王连死人都见过,有何可怖?当年亡国之战,六宫妃嫔饮下毒酒,全部七窍流血,死得惨烈。霆王怎不问问小王是否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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