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那周忠蔺还拒不承认,妄想蒙混过关,直至身旁的苗福承受不住压力,一股脑全部供了出来。
甚至连周忠蔺命他剖出杨冶之心后,又埋于周府后院一事皆悉数告知。
凌薇立刻派官吏前去搜查周县令府邸。
果然,官吏在一棵枇杷树下找到了人心,却早已腐烂发臭。
“咦~~~这周县令也忒腌臜了!”
听审的百姓中,不乏有见了血腥之物犯恶心干呕的。
饶是凌薇,尽管已做足心准备,乍见堂下之物,也有些不适之感,却被她强行忍住。
半晌过后,凌薇压下心中不适,正要举起惊堂木,眼角余光瞥见身旁的王刺史坐立难安,不由开口问道:“王刺史,你这位子可是烫屁股?扭来扭去作甚?”
堂下一阵哄笑之声。
未及王刺史开口,堂下的周县令已抢先一步,哭天喊地般道:“王爷!求王爷饶下官一命!我招,我都招!下官怕事情败露,还贿赂了王刺史,求他将此事压下去!求求王……”
周县令的话没说完,坐在凌薇身侧的王刺史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周县令怒骂道:“胡说八道!周忠蔺,你个混账东西,犯下如此大罪,还在此处血口喷人!”
“下官没有胡言!王爷,我这里有账簿,一查便知!只求王爷饶下官一命!”
周县令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蓝色帐薄,双手呈上。
王刺史在见到账簿之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有些气急败坏地冲上去,正要抢夺账簿,却被两个官吏生生拦住。
另有一名官吏接过周县令手中的账簿,呈给了大堂之上的凌薇。
凌薇仔细翻阅了一遍账簿,果然有周忠蔺和王刺史往来贿赂的证据,顿时将账簿狠狠往桌上一拍,目光凶狠地盯着王刺史,“好你个元州刺史!”
那王刺史吓得“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一连朝着凌薇磕了三个头,“王爷息怒!下官……下官是被冤枉的!”
“人证物证俱在,还敢抵赖!”
凌薇将那本账簿重重扔到了王刺史面前,见他一脸惶恐不再狡辩,终是“啪”的一声敲响了手中的惊堂木。
“今日信城百姓为证,本王绝不偏袒任何一人!延峪村村长苗福,与周县令狼狈为奸,杀害杨冶、意图谋害何彩寻,其罪当诛!暂且收押,待明日午时问斩;信城县令周忠蔺,唆使苗福杀人剖心、玷污何彩寻、散布谣言蛊惑人心……与苗福同罪,明日午时问斩。”
“江陵王殿下英明!!!”门外听审的百姓们纷纷喜形于色,这个作威作福还搜刮民脂民膏的狗官终于落马了。
“至于王刺史——”凌薇眼中寒意渐浓,“一州刺史,收受贿赂,兹事体大,此案交由大理寺亲自审理!来人!暂且将王刺史收押于此,待本王派人传信大理寺,再行定夺!退堂——”
“殿下英明!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
凌薇在满堂跪拜声中悄然离去。
不过,凌薇倒是未曾想到,南逸寒和苍北就混在听审的百姓中,亲眼目睹了她审理此案。
尤其是苍北,本以为这江陵王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废物,经此一事,对凌薇可谓是刮目相看。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凌薇也不打算耽搁,即刻便要启程前往望州。
临行前,彩寻和彩蝶寻到了官驿。
凌薇本已骑上骏马,抬眼看到躲在墙角的两个身影,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南逸寒,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便翻身下马,走向彩寻和彩蝶。
未及走近,彩寻和彩蝶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这倒是在凌薇的意料之中。
“殿下大恩大德,我姐妹二人无以为报……”
“起来吧。我原也不是什么善人,此番只是恰好路过,顺手罢了。”
彩寻和彩蝶却是不肯起身,再次将头磕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齐声道:“我姐妹二人愿追随殿下,为奴为婢,以报殿下大恩!求殿下收留我们!”
凌薇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不过转瞬即逝。
她不可能将她们二人带上,且不说她日后要从北凌皇宫脱身,无暇顾及她们,就单论现下要解决瘟疫之灾,也不可能带她们同去。
“……你们不必如此,我身边不缺侍女。”
“可是王爷……”
“你们姐妹二人,将该忘的都忘了,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去吧。若是他日有缘再见,我给你们第二次选择的机会。”凌薇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殿下!!!”
彩寻和彩蝶抬起头,眼睁睁看着凌薇翻身上马,随一千虎啸军轻骑远去,眼中尽是落寞。
“姐姐,殿下或许有自己的理由。他日有缘,必然会再见到的。”
“嗯。”
……
半个月后。
凌薇一行人终于出得苑北五州地界,不日便要抵达苑南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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