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柔闻听此言,似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是罪臣之女,不配喜欢人的。”
“我知道,你是前朝安国公长女,原定的晋王妃。只因家道中落,才沦落到这里的。我听我爹爹说起过。”朱三公子见她目光忧伤,安慰她道:“我爹爹虽是如今的吏部尚书,可他从前也受过安国公的恩惠。若是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一定相助!”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须臾,又补充了一句,“赎身除外!”
开玩笑,安国公那可是被当今霆王以谋逆之罪抄家问斩的,家中男丁皆流放望州苦寒之地,女眷则悉数入了官窑、青楼等地,纵使倾国财富,也不可赎身。
“多谢朱三公子,暂且不必。”涵柔弯**子,行了一礼。
朱三公子此时正踮着脚尖望向窗外,想要一睹对面花绯的身影,奈何看了老半天,对面窗子全部紧闭,什么也瞧不到。
涵柔掩嘴一笑,正想戏谑一句,只听得楼下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和女子的尖叫声,动静似乎闹得颇大,柳眉一皱,朝屋外喊了一句,“菊儿,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唤作“菊儿”的婢女应声而来,却未开门,只在屋外大声回道:“回小姐的话,楼下突然来了大批官兵,说要抓捕什么杀人凶手,把客人全吓跑不说,还害得各位姐姐们未着寸缕在楼下四处逃窜。估摸着再过一会儿,便要上来了。”
“好,你退下吧!”
涵柔双手交握,在原地不安地踱着步子,不时看向屏风后,却听得身后传来朱三公子不满的嘟嚷声,“涵柔你别转了,转得我头都快晕了!”
她猛然一个转身,吓了朱三公子一大跳,见她气势汹汹地朝自己逼近,他吓得往后退去,“你,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涵柔逼得朱三公子到了墙角里,退无可退之际,在他面前站定,命令道:“脱衣服!”
朱三公子吓得双手环抱在前胸,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你你你,你干什么?!你不是卖艺不卖身吗?我,我告诉你,我心中只有花绯一人,不,不会碰其他人的!”
“你脱不脱?!你方才不是说,受过我爹爹的恩惠,要报答吗?你把衣服脱了,就是报答我。你动作快一些,我不碰你,也不会对你做任何事。”
朱三公子被吓得一愣一愣,向来善解人意的涵柔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凶悍,好可怕啊。
在涵柔的眼神威逼之下,朱三公子哆哆嗦嗦地脱下最外面的蓝色长衫,见她还盯着自己,又颤着手将中衣的上衣脱下,结结巴巴地道:“还、还脱?”
得到肯定的眼神之后,朱三公子又将裤子褪去,此时他整个上半身光溜溜,只剩下面一条**,眼中含泪,声音听起来像是快哭了,“可,可不可以不脱了?”
“够了。”涵柔右手撑在墙上,见他紧闭嘴唇,将脸转过去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不由轻笑出声。
她心中料想应是差不多该上来了,果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大批官兵“嗒嗒嗒”上了楼梯的声音,期间还混杂着呵斥声,脚步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她轻轻解开腰带,红衫半褪,另一只手也撑在朱三公子头顶,在听到破门而入声之后,将妖艳的红唇凑到朱三公子耳边,状似极其亲密的样子。
“大理寺办案,里面闲杂人等统统出来!”
领头的大理寺卿魏明远,一身黑衣披风,长发高束,手执长剑,端得是利落飒沓。
只见他将长剑轻轻一挥,那柄剑就瞬间脱手,直直飞向了涵柔,却是擦着她的发丝,深深钉入了朱三公子头顶的墙中,入桩三分。
朱三公子双腿一软,拉住涵柔的手臂,靠着墙体滑了下去,吓得尿了出来。
涵柔闻到一股尿味,面上闪过嫌弃之色,立时甩开了朱三公子的手,反应极快地褪去身上红衫,转身,故作风尘般撩了一下散落在肩头的长发,迎向魏明远,道:“大人好兴致,来我这绮红楼办案,不知办的是什么案?”
她伸出纤纤玉指,正要搭上魏明远的肩,却被魏明远一把抓住手腕,狠狠往后一推,冷道:“滚。”
涵柔被推得倒退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她揉着红肿的手腕,眼神充满了哀怨,“大人,怎的如此不怜香惜玉?”
魏明远眼也未抬,从身旁大理寺少卿之一的百里手中接过令牌,高高举起,朝涵柔一亮,道:“奉霆王之九羽令,捉拿夜阑阁阁主及阁中所有人员,无关人等速速离去!如若不然,视为同党,一并捉拿!”
涵柔眼角余光瞥了身后的屏风一眼,不死心地咬了咬牙,抬头,媚笑道:“大人,我衣裳已褪,正与朱三公子行床弟之事,你就闯了进来。我一身中衣,怎可出门见人?”
魏明远收起九羽令,冷冷睨了她一眼,“那是你的事。”
话落,与她擦身而过,直直走到朱三公子面前,见其吓得屁滚尿流,嫌恶般皱了皱眉,抬手将方才那把剑抽了出来,负手收于背后。
接着,他打量了朱三公子一眼,便移开目光,在这个房间内搜寻查看起来,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挂着许多衣裳的红木屏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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