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太纵着七弦,若是他这回有错,需得好好罚他了。
七弦将手中软鞭挂回腰间,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株仅有四片叶子的幽幽绿草,凌薇立刻反应过来,这许是她命他们四处寻找的地寒草,只不过……
那地寒草的叶片上为何会有丝丝血迹?
“殿下,这便是你心心念念的地寒草,是音离九死一生,几乎舍了性命从猛兽嘴里抢回来的!不过一个外人,殿下竟当真舍得!”七弦猛地将手中那株地寒草往金砖地面一扔,不顾月容的呵斥,转身跑出了凌薇的寝殿。
“七弦!”月容转头望向七弦离去的背影,心中暗叹一声。
凌薇伸出去的手还来不及收回,整个人如遭雷劈,回想起方才见音离时,他面色较以往惨白许多,且时不时掩嘴低咳,她竟丝毫未觉。
顾不上那株地寒草,她转身欲走,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抓住,回头,竟是南逸寒。
“阿暄,你放开我。”她第一次对南逸寒说了重话。
“微儿,音离公子于我有恩,我陪你一道,当面谢他。”
“不必。”
凌薇挣开南逸寒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寝殿,再次往西侧偏殿而去。
南逸寒望着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心头有些怅然若失,连地上那株地寒草都未看上一眼,一言不发地背过了身子。
“暄公子,你莫介怀。”月容对着南逸寒的背影,徐徐劝道:“我们名为男宠,实则……算是殿下的侍卫。殿下对我们每一个人,都极其珍视。今日受伤之人若是换了月容,想必殿下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而暄公子于殿下来说不同,我跟了殿下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他这般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个人。暄公子若是生气,殿下定会难过。”
“……多谢你,月容公子。”
南逸寒总算是知晓为何凌薇凡事皆仰仗月容,他确实有这个处理一切琐事的能力,也有安抚人心的本事。
“暄公子不必客气。”
安抚完南逸寒,月容低声再叹一口气,领着风花雪月四位副堂主退出了凌薇的寝殿,顺带捎上了房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南逸寒轻转身,望向紫檀木桌上一口未动的早膳,就那般静静立在原地,等待凌薇的归来。
他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只觉双腿有些麻木,从白昼等到天黑,终于盼回了凌薇。
“阿暄,你是在……等我?”
床榻边挂的两盏六角紫檀宫灯,将寝殿照得极其透亮。
凌薇推门而入,就见南逸寒如同望夫石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远远望着自己。
她的心思素来不够细腻,这回却注意到了紫檀木桌上的早膳,眼中写满了震惊,他莫非连午膳和晚膳都未曾用过?
南逸寒没有多问一个字,只温声道:“嗯,你回来便好。”
“为何不用膳?”凌薇的语气里带了责备,转头朝外面喊了一声,唤小香和小兰去准备晚膳。
“我不大饿,想等你回来一道用膳。不过……”南逸寒闻到凌薇身上的饭菜味,止了话头,心中将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想来你已不需要了。
凌薇一眼看到仍静静躺在地上的地寒草,甚至连位置都未挪过,咬了咬唇,上前捡起那株地寒草,从怀里掏出锦帕,小心拭去上面的血迹,将其塞到南逸寒手里,道:“这是给你师父救命用的地寒草,为何不收好?”
“微儿。”南逸寒并不接,直至听到凌薇“嗯”了一声,方继续开口,“从小,我师父便教我,欠人恩情要还。音离公子这份恩情,我暂且无以报答。你替我转告他,若他日有什么需要我之处,或是其他要求,只要开口,我必报答。只是——微儿,你是我的。”
凌薇猝不及防又被表白一通,整张脸从头红到了脖子根,立马抓起他另一只手放在那株地寒草上,然后如烫手般放开了他的手,“谁是你的?!”
“微儿。”南逸寒拉过凌薇的手,不容她挣脱,与她十指相扣,“五年前,我便认定了。你既同我一样,便不能反悔了。”
“若你当年,未发现我的守宫砂呢?倘若我当时在你眼中仍是男儿身,你可会不顾世俗,喜欢我?”
“会。”
“我不信。”
“微儿,思君谷之人从不说谎。”
凌薇还想说什么,殿外传来了叩门声,接着响起小香和小兰的声音:“殿下,晚膳已备好,可要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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