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逸寒也不逼她,只静静地陪着她,就在他以为凌薇不会告诉自己真相之时,只听得耳畔传来她微哑的嗓音,“我亲手,杀了我的大哥。”
“你大哥?凌彻?可他不是早已……”
南逸寒止住了话头,似乎已猜到什么,而凌薇接下来的话恰好证实了他的猜想,她说,“他在那场亡国之战中侥幸活下来,被慕容霆秘密关押在天牢。可是,他早已没有生的念头。他一直求我,求我杀了他,他曾是那般意气风发的太子哥哥,却如此低声下气地求我。”
她的心绪已逐步稳定,甚至可以冷静地将这件事说与南逸寒听。
“是以,你亲手杀了他,才会那般痛苦。”至此,南逸寒已猜到整个事情始末。
他轻轻推开凌薇,见她眼中悲凉,伸手抚过她的脸庞,温声劝道:“于他来说,与其被困,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点醒了凌薇,是啊,太子哥哥死前说过,与其在黑暗里度过余生,倒不如死在她的手里。
世人都说当局者迷,果不其然。
“不知为何,每每看到阿暄的脸,总觉得心中甚暖。”
凌薇感受到南逸寒的指尖传递到她半边脸颊的温暖,将右手轻轻覆在南逸寒的手背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眸中湿润。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当真能抚平心间的一切伤痕。
“许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南逸寒轻扬嘴角,如沐春风一般。
凌薇看得失了神,不住地点头,当真想以金屋贮阿暄,叫旁人不能窥见他的美貌呢。
“阿暄,可否告诉我你的生辰?”
南逸寒默了默,凌薇立刻回想起来阿暄的生辰同样是他母亲的忌日,顿觉失言,正要转移话题,只听得他轻声道:“十月十六。微儿可记住了?”
“记住了。抱歉,我忘了那是你母亲的忌日。”凌薇眸中带了歉意,下意识想要咬唇,却被南逸寒制止,“别咬,会出血。我欢喜你,我母亲定也是同样的,无妨。我也记得,阿微的生辰是一月初七,今岁十八,与我相差五岁,极其般配。”
凌薇微张着嘴,满脸诧异地看着南逸寒,“我从未告诉过你,你如何得知?”
“是你的灵狐璃儿告诉我的。”
凌薇下意识想去寻找璃儿的身影,恍然想起,前两日休沐,璃儿因换毛变成了秃毛狐狸,不肯让她接近,便暂且住在音离的竹苑。
这小璃儿,只准凌薇和音离两个人抱,连月容都近不了身。
“莫非,阿暄想告诉我,你是灵狐变的?”凌薇笑着去扯南逸寒的脸颊,“让我瞧瞧?嗯,姿色倒是不错,就是少了几分狐狸应有的媚相。”
南逸寒一把捉住了凌薇调皮的指尖,眉眼含笑,“与你说笑的。我问过月容,将你的生辰八字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待来日合过吉时,便三书六聘,娶我的阿微过门。”
凌薇本以为南逸寒在说笑,却见他神色认真,不由暗下眸子,“阿暄,如今这样,我很是开心。待寻到地寒草,你便该回思君谷了。无论你今后回南曜国皇宫与否,你我此生,都不可能名正言顺在一起。我是北凌的江陵王,只要活着一日,便只能以男儿之身出现在天下万民的眼中。”
“我师父那里,有一种假死药丸。”南逸寒未将话点透,不过接下来的话显而易见。
凌薇静默了一会儿,她何尝没有这般想过,只是……
“好。”凌薇似是下了决定,“待我此间事了,无论你身在何方,我都会去寻你。不过,届时我便是一介草民,身微力薄又无金钱傍身,万望阿暄不要嫌弃。”她终究想要任性一回,试着摆脱这些束缚自己的枷锁,去过无拘无束的生活。
名利、地位、金钱,她统统不要了。
“怎会嫌弃?你是我第一眼所见,便认定之人。若说身份,南曜国王妃可配得上微儿?若说金钱,我思君谷的钱财此生都挥霍不尽。”
“好,那便说定了。阿暄,若你有一日负我,那便从此天涯陌路,再不相见。即使有一日再见,亦是过客。”
“我不负你。”南逸寒轻轻吻住凌薇的唇,堵住了她想要继续说的话。
……
翌日。
上朝之时,慕容霆一直心不在焉地看向下首副座的凌薇,根本没有听清底下大臣们在上奏什么。幸好,他额前有九串珠玉挡着,倒也叫文武百官们瞧不见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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