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早说!”慕容霆倏忽起身,拿起挂在圈椅上的黑色披风,“唰”地一下披上身,连系带都未系,就紧着出了书房。
留下一脸莫名地苍北,摸了摸自己地脑袋,他这不是早说了么?
他家主子的心思,当真难以捉摸呀。
……
再说凌薇这一边,她快马加鞭很快就赶到了纪墉的府邸外面,正巧迎面遇上提着灯笼前来吊唁的赵品之,她勒住缰绳,翻身跳下马背,上前喊了一声:“舅舅——”
对方视而未见,理都没有理她,只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拂袖踏进了纪府的门槛。
夜色中,又有一人从凌薇身旁路过,是前几日刚娶了一房妾室的卫离初,步履匆匆,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接连几人,皆是如此。
这些前朝旧臣,各个避她如瘟神般,深怕沾了一身污秽。
“阿微?”
远处微弱的烛火渐近,来人将手中白色灯笼又往前照了一照,确定是凌薇后,方接着道:“为何站在门口不进去?”
说话之人正是她的授业恩师李浩学。
凌薇目光迷惘,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李浩学长长叹了一声气,一把抓住凌薇的手腕,拉着她就要往里面走,“既是来吊唁纪老,自然要进去上一炷香方显心诚。”
结果,拉了半天发现她纹丝不动,不由肃容喝道:“为师教你的礼仪规矩都去哪了?”
凌薇心虚地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奈何李浩学虽年岁已高,力气仍大得惊人,死活挣脱不开,只能弱弱地道:“夫子,我不想惹纪家人不痛快,还是不进去了。”
“你今日不是以北凌国王爷的身份出现在此,而是我李浩学的关门弟子。”
一句话,由不得她不进。
不得已,凌薇只好跟着李浩学入内,只是如她所料,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鄙夷唾弃的眼神,若非逝者为大,指不定要上前来痛骂她几句。
入得灵堂,哭泣声与诵经声突然止住。
披麻戴孝跪在棺椁前的纪家人将目光齐齐转向门口,实际上是在看躲在李浩学身后的凌薇。
昏暗的烛光中,纪老的大儿子率先反应过来,起身走到李浩学面前,先是俯身行了一礼,“李老。”未等李浩学开口回应,又伸手拦住了他,“多谢您来吊唁家父,晚辈感恩于心,只是……您身后这位,不能进。”
李浩学反应极快,捋着胡须道:“阿升,他今日只是我李浩学的弟子,代其大哥过来吊唁。”
纪升眉间有些犹豫,但李老也是圣贤之一,这面子却不能不给,正要放他们二人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不可!大哥!父亲生前最是厌恶凌微,还曾说过绝不与凌微同室同坐,您怎可忤逆他老人家的意愿?!”
一身白色孝衣的纪家二少爷纪祥走了过来,与纪升并肩而立,三十几许的年纪却显得极为老成,只见他面容肃穆,又补充了一句,“李老可以,凌微不可以。”
他不同于他大哥,尚且顾着纪家颜面,称凌微为“身后这位”。
叛国之人,唤一声全名已是给足了颜面。
“这……”
纪升一时骑虎难下,只好拱手道:“抱歉,李老。此乃家父生前之意愿,不得不从。”
李浩学没有立刻回答,他身后的凌薇见此局面,悄声道:“夫子,逝者为大,我便不进去了。您且入内上香罢,告知一声纪老,我心意已至。”
她早已料想过这一幕,之所以不顾一切地赶来,只是为了替太子哥哥看一眼他的师长。既然纪老的家人不愿,她也不会强求。
“……”
半晌,李浩学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罢了,你且在外面稍候,老夫还有事要嘱咐你。”
“是。”
凌薇眼见着纪升纪祥两兄弟挪开了脚步,引着李浩学入内上香,只好遥遥对着纪老的棺木深深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开。
她本想去纪老的府邸外面等李浩学,没想到走着走着竟迷了路,到了庭院一处无人的角落。
正要顺着原路折回,冷不防背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痛得她“嘶”了一声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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