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霆赶紧抬手制止,“不过一只碗而已,你拿走便是了。”
他十二岁起带兵打仗,为西昌立下赫赫战功,圣上赏赐过无数金银财宝,要什么珍宝没有?
区区一只夜梁小国产的玉碗而已,他尚且还瞧不上。
不过就是……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直至音离走远,慕容霆还立在原地沉思,苍北见此忍不住出声道:“主子,您可是舍不得那玉碗?”他记得这只玉碗是当年主子立下战功,西昌陛下赏赐下来的夜梁国贡品。
慕容霆冷不防被打断思绪,有些不悦地瞪了苍北一眼,待回过味来,猛地朝苍北脑袋上敲了一个暴栗,“混账东西!胡说什么呢?我是那般小气之人?”
大袖一挥,抬步便往寝宫而去。
“主子,您等等我——”苍北一边捂着自己的脑袋,一边追了上去。
“去,给江陵王送一份礼去。”
“送什么?”
“送人。”
……
翌日。纯阳殿正厅。
凌薇端坐上首,怀中抱着爱狐璃儿,右侧立着佩剑的音离,其余十二位公子则分立两侧。
她揉着狐狸的脑袋,懒懒抬眸,看了一眼苍北带过来的两位女子,心下虽有些诧异,面上却未表露分毫,神色平淡地道:“这二位是北凌旧人,霆王何意?闲来无事替小王抓亡国之战的漏网之鱼么?”
这二位女子,一位是五年前伺候过凌薇的杏雨,此事她心中有数,倒也不足为奇。惊奇的是,父皇死前最宠爱的周昭仪也还活着,确实令人意想不到。
连她生母赵贵妃那样不择手段的人物,在面对国破家亡之际,都毅然决然地选择赴死。这周昭仪,曾替父皇挡过剑伤,原以为有多情比金坚,到底是高看她了。
不过,当日死去的妃嫔们都是她和音离亲自入殓,记录名册的,若周昭仪还活着,入棺的那具长着一模一样的尸体是谁?
“奉霆王之命,人已带到,其他无可奉告。”苍北转身欲走,凌薇给了守在门口的二位公子一个眼神,两人立即心领神会,双臂一张,拦在苍北面前。
“江陵王这是做什么?”苍北转身,看向凌薇的同时,右手按在了腰间佩剑上,下一刻便要拔剑相向。
“急什么。等本王问清楚再走不迟。”
话音刚落,音离就形如鬼魅般到了苍北身后,都没给他反应的机会,锋利的短匕首就已贴上他的脖子。
“你!”苍北气急,他自幼随慕容霆南征北战,又是虎啸军副统领,自认武功卓绝,从未将这江陵王的侍卫放在眼里,没想到竟连对方何时出手都未发现,简直颜面尽失。
“都跟你说了,等本王问清楚。怎么如此不听话?”凌薇抱着小狐狸璃儿起身,一步步走近苍北,眼中透露出凌厉之色。
走到一半,忽然转了方向,走到正瑟瑟发抖的杏雨和面色沉静的周昭仪面前。
只听得“噗通”一声,杏雨跪倒在凌薇面前,整个人不住地发着抖,一下又一下地磕头,颤着声音求饶道:“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给西昌国通风报信,是他们,他们抓了我的家人!奴婢错了,求王爷饶奴婢一条贱命!”
凌薇低头,俯视着跪在脚边的杏雨,眼中情绪复杂,半晌,开口打破了沉寂,“是你啊。本王还没发问,你倒是招供得快。”
她早就猜测当年那场亡国之战有内应,否则西昌军队如何知晓北凌军队会趁着封王大典偷袭他们,且将计就计,给他们一个全军覆没。
“求王爷饶命!!!”她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话。
凌薇俯**子,一手抱着璃儿,另一手缓缓勾起杏雨的下颌,猛地抬起,迫使她与自己直视,冷道:“贪生怕死。”
她说完就甩开杏雨,任其狠狠侧摔在地。
“那你呢?周昭仪——当年的亡国之战,你又做了什么事?”凌薇的步子移向周昭仪,眼中寒芒更甚。
那“周昭仪”倒是极为平静,撩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同时轻启朱唇道:“我和她可不一样。她通敌卖国,我碧血丹心,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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