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啊,闹得越大越好。
凌薇扬唇轻笑,神情肆意,“走吧,趁他们还未追来,我们去舒文茶馆转转。”
舒文茶馆,自霆王代理朝政之后方才建立,却在短短两年内一跃成为江陵城内最大的茶馆,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直至今日,舒文茶馆的地位已然无法动摇。
不过这舒文茶馆靠的并非茶艺或是别的,而是与众不同的说书与戏文。
来自各地的说书先生,加之令人啧啧称奇的戏文,自然引人注目。
今日,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说书先生,正坐在堂前讲北凌的亡国之战,有数十人围着他,听得聚精会神。
凌薇和音离被店小二引着上了二楼雅间,此处环境优雅,各雅间以屏风隔断,一张八仙桌靠在朱红栏杆旁,可将堂下一切尽收眼底。
一碟牛肉、一盘花生、一壶清酒,向来是凌薇的心头所爱。
二人面对面落座,凌薇抓了一把花生米在掌心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抬头见音离纹丝未动,不由感叹道:“你怎么不吃呀?这花生米极香,比宫中御厨的手艺好多了。”
音离轻轻摇了摇头,与殿下同坐已是他最大的让步,若非早些年被强行逼迫入座,身为侍卫的他本该立在一边待命。
“罢了,不吃便不吃吧。”凌薇心知劝不动这个木头,转头看向楼下的说书人,见他说得唾沫横飞,便心生好奇的听了一回。
惊堂木“啪”一下响起,只听那说书人神情激昂的道:“霆王方入城,江陵王便吓得跪倒在地,双手奉上传国玉玺,高呼万岁……”
“这人简直胡说八道,我哪有如此窝囊?”凌薇重重拍了一**前的桌子,桌上两个碟子震动,有好几粒花生米都滚落到了地上,且她手里不知何时握了一双筷子,几欲捏碎。
“殿下,我让他们换成戏文。”音离见凌薇神情不对,起身便要去寻店家,被凌薇及时制止道:“罢了,我早已身负骂名,随他们去吧。”
她给自己斟了一杯清酒,仰头饮下,继续津津有味的吃花生米,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内心亦毫无波澜。
这些年来骂她的人不少,北凌亡国王爷、窝囊废、草包、断袖王爷、叛国贼……各种各样的骂声不绝于耳,连宫内的婢子们也是瞧她不起的,倒也不差说书先生这几句。
凌薇单手支起脑袋,将二郎腿轻轻一翘,饶有兴趣地听着楼下那说书先生编排自己的十大罪状,听着听着竟有些犯困,忍不住打了个盹儿。再次睁眼时,只觉有一道视线灼灼落在自己身上,不经意转头,发现对面有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款款上了二楼,那人落座之际,挥手让诚惶诚恐的小二退下,只留随身侍从在侧。
“慕容霆,呵。”凌薇勾起了嘲讽的唇角,一如当年。
虽是遥遥相对,可四目相交的瞬间,凌薇仍是感受到了能将人撕碎的浓烈煞气,那是战场上厮杀过来的人才会有的肃杀之气。
战神慕容霆,委实可怕呀。
而那一头的慕容霆,见到凌薇脸上的笑容,唇角抿得愈发紧了,空气里竟弥漫着无形的杀气。
“主子,可要换雅间?”立在一旁的贴身侍卫苍北似乎察觉出了慕容霆的心思,忙出声问道。
他知道将军最是厌恶那个草包王爷,可偏偏这舒文茶馆最好的位置就是这两间遥遥相对的雅间,倒也是冤家路窄。
“不必了。”慕容霆抬手阻止,收回目光,不屑的哼了一声,“他倒是好本事,将我派去的探子耍的团团转不说,还惊动了黑白两道。自个呢,却在这悠哉悠哉地听起了说书。不过说到底,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和他计较什么?”
“主子说的是,那江陵王细皮嫩肉和个娘们似的,不足挂齿。”
慕容霆闻言不置可否,半晌,才道:“苍北,去对面望月酒馆买一壶女儿香回来。”
“是。”苍北领命去了。
慕容霆心中想的是:只有凌微这种娘里娘气的小子才会喝这世间最淡的清酒,如他这般需上阵杀敌之人,只有最烈的女儿香才衬得上他。
说起来,这酿造女儿香的望月酒馆,不过只用了区区两年,竟已闻名遐迩,引无数异国人士慕名前来,倒也真是好本事。
这一点,和舒文茶馆的发家史,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曾派人打探过舒文茶馆和望月酒馆的幕后之人,只是毫无头绪,似乎从未有人见过真正的东家。
正在出神间,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使他立刻回神,目光警惕地看向来人,竟是不知何时闯入了雅间的凌微和他一直带在身边的侍卫音离。
“江陵王寻本王何事?”慕容霆脸上生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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