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你跟了十殿下,不必再过刀口舔血的生活了。为师已替陛下寻了新的暗卫,不再需要你替他杀人。往后——纵使杀人,也只有十殿下能命令你。明白吗?”张傲神情肃然。
“弟子明白。”
他成为十殿下的侍卫,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刀。
张傲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根华丽的金簪,递到音离的手中,同时开口解释道:“这是你母亲的遗物。当年我捡到襁褓中的你时,被一枚帕子裹着放在张府门口,后来你父亲书信中也有提及此事。似乎是你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极为重要。”
见音离目光震动,缓缓接过金簪捏在手中,他续道:“原本想等你弱冠之时再给你。不过这几日想了想,早给晚给也无甚分别,就先给你了。你且拿着——”
音离将金簪捏得死紧,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眼眶倒是有些泛红。
原以为,他不会再有所触动,没想到心中仍是起了些许波澜。
“老九,不要怨你父母,他们丢弃你,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张傲再叹一口气,伸手想要去摸音离的脸庞,不知想到什么,又停在了半空中。
“师父,您是不是认识我的父母?”音离开口,终于将心中多年的疑问说了出来。
既然写了半年书信,总该知道对方是谁。
张傲收回手,目光有些闪动,缓缓摇头道:“是你父亲写给为师,我却从未回过信,更不知对方是谁。你自幼无父无母,想必心中很是想念吧?”
“音离并不想念。既然他们将我丢弃,自然就不再是我的父母,往后也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音离的嗓音不带任何温度。
他自幼与禁军营侍卫一起长大,同他们习武练剑,空闲时自己偷偷看书练字,连逢年过节都是在看书中度过。
见到他们有父母嘘寒问暖,心中说不生羡自是假的。
只是——
再生羡,也不想要了。
当他在禁军营摸爬滚打,受了伤也躲在角落里自己给自己包扎,默默将血泪往肚子里咽的时候,就觉得不再需要父母的疼爱了。
既然生母已逝,生父也可有可无。
“……你心中委屈,为师晓得。这些年,确实是苦了你,好在都过去了。往后,为师不会再逼你练武了。”张傲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心疼,又有几分无可奈何。
音离:“……”
他不知该说什么,最艰难的日子已过,练不练都无甚分别。
“罢了,不提这些伤心事。”张傲忽然话锋一转,“老九,你可知圣上为何派侍卫去十殿**边?”
音离心里想着是保护十殿下,可又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脑中忽然想到什么,但并未说出口。
若真如他猜想的那般,圣意当真难测。
“为师瞧你的神色,怕是已知晓答案。赵贵妃的父亲是当朝右相,兄长是威武大将军,眼看着这赵氏的势力日益扩大,情况有些不妙。若是十殿下受人教唆,有了争夺储君之位的念头,于东宫太子不利。”
“可若是过于放权给太子,一味壮大太子党的野心,也会天下大乱。毕竟,太子的生母是林皇后,外祖是当朝左相。”
“圣上宠爱赵贵妃不假,可也是为了牵制林皇后母族的势力。若是不能制衡,失了偏颇,当真会酿成大祸。朝堂上,林相和赵相亦是势同水火,闹得满城风雨。圣上举步维艰,还得平衡太子与十殿下的关系。”
音离:“……”
张傲似已习惯音离的沉默,兀自喋喋不休:“派侍卫前去纯阳殿,护十殿下周全自是首要的。其次,是为了向圣上报告十殿下的动向。是以,你此番前去纯阳殿,可有发现十殿不同寻常之处?”
音离的眼神紧了紧,不着痕迹地双手抱拳,回道:“回师父,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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