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年龄最大的李容夏并不是他们所担心的那种传统前辈,自嘲打趣、幽默风趣的风格从话语之中就能够感受得到。
而且,明明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始终保持着一本正经、风平浪静的姿态,却在话语的抑扬顿挫里传递出情绪,周围其他人都已经捧腹大笑,但李容夏依旧保持着无辜的表情,好像根本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发出笑声一般。
这才是精华的部分。
金萨缪尔和邕圣祐双双捧腹。
卢太铉也感受到了气氛的荒谬而嘴角上扬,没有能够忍住笑容,情绪也跟着明快起来;但河成云和李大辉还是有些认生的模样,没有能够轻而易举地融入气氛,只是略显僵硬地上扬了嘴角,客套地展现营业式笑容。
从小在洛杉矶长大的金萨缪尔显然更加大胆一些,而且此前在一号摄影棚里和李容夏的短暂相处也给予了更多勇气,于是他主动解释道,“哥哥进来之前,我们正在讨论哥哥的演出,真的太有震撼力和压迫感了,大辉说哥哥看起来有些可怕,我正在告诉他……”
“缪尔!”李大辉立刻惊呼出声,然后也来不及抗议,第一时间就转头看向李容夏,连连摆手解释道,“我是说舞台形象,前辈的舞台形象特别强势也特别帅气,感觉遥不可及一样,我们都不敢轻易靠近。”
“没有其他意思,缪尔误会了,缪尔的韩语不太好,他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真的,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李大辉解释的话语就好像机关枪一般,噼里啪啦地扫射出来,莫名躺枪的金萨缪尔满脸都是错愕。
此时,邕圣祐也来补了一枪,“你的舞台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孩子们都吓成这样?不如和我说说?”
邕圣祐的话语传过来,李容夏满头都是问号,指着自己无辜地看向邕圣祐,用眼神表示强烈的抗议。
看着满脸义正严辞、故作严肃的邕圣祐,微微抽动的嘴角能够感受到平静表面上竭尽全力控制的痕迹,李容夏自己就没有忍住,率先破功,直接笑了起来,然后点点头表示肯定,“是,我在舞台上表演了怪兽生吞孩子,嘴角还残留了血迹,不仅是练习生,就连导师们都被我吓到了,恐怕观众也是。”
话音才落,毫无预警地,李容夏就往前做了一个飞扑的动作,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恶作剧的精髓就在于出其不意,这样才能够达到最佳效果。
“啊!”
河成云和金萨缪尔都连连后撤,可怜兮兮地拥抱在一起,挤成一团,剧烈晃动的眼球清晰地写着他们的惊恐;卢太铉也整个人贴在架子床旁边,因为恐惧而挤出了多层下巴,眼珠子差点就要掉下来。
但最夸张的还是李大辉,整个人猛地往后闪躲过去,结果一下就撞到墙壁,退无可退,然后就梨花带雨地哭喊起来,膝盖发软地直接蹲坐下去,彻底变形的脸部表情就好像爱德华蒙克的经典画作“呐喊”一般。
因为反应着实太剧烈也太夸张,真正展示了魂飞魄散的模样,好像真的受到了伤害,以至于李容夏也尴尬起来,他只是想要化解气氛,用小小的恶作剧来化解尴尬气氛;结果却好像欺负小朋友一样——
2001年出生,十七岁,确实还是一个孩子;而且,比李容夏年幼了九岁,大人欺负孩子着实胜之不武。
这,算是弄巧成拙吗?
但李容夏发誓,他没有那么可怕,真的!他真的不会吃人,发誓!
“哈哈哈哈!”
本来,没有在李容夏狩猎范围的邕圣祐也被惊吓到连连往后推了两步,直接撞到了旁边的衣柜上,但因为没有正面面对李容夏,邕圣祐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后就看到腿软的李大辉,毫不留情地爆笑起来。
李容夏尴尬地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如果是同辈或者朋友,那么他此时就能够打趣两句,化解气氛;但面对如此大的年龄差距,即使他不在意,对方却依旧保持距离,那么打趣也就不合适了。
于是,李容夏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右手,友好地伸出橄榄枝表示关切,“没事吧?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料想到这样的结果,抱歉抱歉。”
正准备将李大辉友好地拉起来,但李大辉第一反应却是往后再次靠了靠,就好像李容夏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容夏在卫生间里毒打了李大辉一顿,以至于李大辉现在已经条件反射了。
“哈哈哈哈!”此时,金萨缪尔和河成云也已经反应了过来,看到李大辉的模样,直接捧腹大笑起来。
李大辉也意识到自己条件反射的动作绝对是小题大做,反而是让李容夏难堪了,明显可以看到李容夏的右手微微有些僵硬,他连忙自己站立了起来——还是没有敢握住李容夏的右手,凭借自己的力量站立。
“没事没事,我是说,对不起,我一直都很胆小,看到虫子也害怕得不行,啊,我没有说前辈是虫子的意思……”
解释着解释着,李大辉就发现自己陷入越描越黑的泥沼,似乎怎么解释都说不清了,平时的口齿伶俐此时完全派不上用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正在说什么,笑容比哭还难看,只能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前辈,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李大辉必须承认,自己有些害怕李容夏——准确来说应该是“非常”。
一方面是因为李容夏在舞台上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令人望而生畏,强势强悍的气场堪称火力全开,距离感就拉了开来;而且李容夏已经出道多年,前辈的架势更是无法忽视,似乎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那就更加不好接近了。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李容夏的年龄,九岁的差距已经相隔了三代,即使有心靠近,也寻找不到共同话题,陌生的距离感进一步拉开,进而产生了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意识到自己和李容夏在一个宿舍房间,而且自己的练习生小伙伴被分配到了隔壁,李大辉就感觉不妙。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就面临着这样的尴尬局面,来龙去脉都已经模糊。
为什么不详的预感总是演变成为现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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