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我,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源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想到了这点。
在源夜的记忆中,他最后一次来剑道社,就是站在这面镜子前,屈辱的脱掉了剑道服,然后愤而退部,这是记忆中的那个无能为力的少年所能做的最后反抗。
源夜的穿越并非是所谓的灵魂融合类的,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能够脱离肉体、拥有真正的自由意志的灵魂存在,但这具身体给他留下的记忆更多的只是大脑中留下的生理数据罢了,阅读记忆就像是在读一本小说,或许能获得共鸣,却做不到能感同身受。
纵使如此,越是咀嚼这部分的记忆,越能体会到那种蕴藏在四肢、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力感——无论干什么都无能为力,只能一个人独自的生闷气。
明明自己亲爱的父母,养育自己的家庭却被他人拿来作为谈资,肆意取笑以维持优越感,但自己却只能无能狂怒。
无能狂怒这个词在源夜穿越之前就已经沦为了嘲讽的贬义词,但对自己的无能,对自己的懦弱而愤怒,又怎么会是没用的呢?
穿越而来的源夜并没有继承什么执念之类的东西,按理来说不来蹚剑道社这趟浑水也是没有问题的,抓紧时间的把机械白衣找出来做掉,解决自己受到的生命危险才是要紧事,但源夜就是想做这件事——把那些从他人家室上获取优越感,借此欺凌他人的人渣揍一顿。
源夜想到这一点,发自内心的笑了笑,花费七百三十天,也就是两年的寿命,将剑术技能点到LV.5。
源夜的身体素质在昨晚就已经点到了15点,反正早点不如晚点,剑术等级说不定对战机械白衣的时候还要继续加,不如现在先点了。
源夜能感觉的到,自己似乎与手中的竹剑建立起了某种无法详说的联系,世界在他的眼中出现了奇妙的变化,像是溺水的人钻出水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一般。
——感觉还不错。
源夜这样想着,走出了更衣室。
更衣室外就是剑道社的道场,在源夜走出来的时候,整个道场都已经坐满了人,大半是穿着校服的非剑道社人员,看热闹的人甚至连门口都站满了。
“田中那家伙在校内的聊天群里散布消息,看来是真的想要让你出丑了。”等在更衣室外的上原哲平连忙凑到近前,低声道,“你怎么得罪他的?”
“我也不知道。”源夜平静的回答道。
“这样你就不能直接退出了,丢的脸更大。”上原哲平给源夜出着主意,“上去之后,随便装一装,抗几下就认输算了。”
“你昨天晚上才说过‘打趴那群剑道社软脚虾想来是没有问题的’,怎么现在就不相信我了。”源夜看着面前颇为着急的上原哲平,笑着回答。
“那个田中,不是一般人。”上原哲平爆出了一个猛料,“他有经过后天的基因调整。”
从受精卵开始就进行基因调整自然是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但是价格太过昂贵,基本上只有的财阀集团的管理层和中上层官僚才有资格享受这个服务。
而那些中间阶层的家庭,则会选择在后天进行一些基因强化,本质上和源夜穿越前运动员服用药物增加血氧从而提升训练效果是一类行为,只不过是使用分子级别的工具来干这件事而已,不但没有从受精卵就调整的效果好,还要长时间不间断的通过科技手段维持效果。
“是吗?那他家境不错。”源夜开了一个嘲讽,“可惜剑术水平这种事情不看家产的。”
“喂,你这家伙。”坐在田中旁边的狗腿之一开口叫道,“怎么还不过来!”
“是不是事到临头怂了,想跑路啊!”立马就有另一个狗腿接上了话。
“果然是个胆小鬼,这种穷鬼家的孩子一定会和上次一样灰溜溜的从剑道部里滚出去。”
田中身边狗腿一句接着一句的起哄,显然是对这种事情颇为熟练。
“我只是在商量去哪里吃下午茶比较好。”源夜提着竹剑,高声说道。
“不知道田中社长知不知道最近车站附近开了一家新的卖可丽饼的店。”源夜大踏步的走上草席,“我觉得那家店的味道还不错。”
“只不过那家店四点钟就关门了。”源夜在田中和他的狗腿面前站定,“虽然现在已经是三点四十分了,不过我相信田中社长的水平一定如同我预想之中的垃圾,能够让我来得及赶在他关门前去买一份可丽饼的。”
“你小子!”田中的狗腿中有脾气火爆的立马就坐不住了,直接提着竹剑就冲了上来。
在那个狗腿站起来的瞬间,源夜就从他的身体中读出了他的所有信息,他的冲刺路线,他的剑路,他身上每一块肌肉的移动都像是在自带提示一样,将这些信息“告诉”了源夜,藉由他的剑术经验,转化为可以被理解的想法。
源夜侧身闪过第一击,高举竹剑,吼道:“面!”
这是剑道规则的的要求,在击打前要喊出来,但就算这样,源夜的攻击速度也早已达到面前的对手完全反应不过来的程度。
单纯的快,单纯的准。
竹剑敲在了狗腿的面部护具上,竹剑撞击,形变,发出巨大的响声,然后爆裂开来。
狗腿的身体轰然倒地,显然是被直接击晕过去了,这位也是曾经直接参与排挤源夜的一员,所以源夜并没有留手,但也凭借剑术经验使得这次攻击不会对狗腿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杜绝了他们事后闹事的麻烦。
“看来田中社长的剑道社不但部员的训练水平不行,连器材的的保养也不上心啊。”源夜丢掉已经炸开的竹剑,捡起了地上的那一把,“和这样的虫豸混在一起,怎么能搞得好剑道社呢?”
伴随着狗腿的倒地,场中的嘈杂声瞬间消失,整个道场都安静了下来,凑热闹的学生们的实现集中在田中的身上,原本被他叫来给源夜添堵的吃瓜观众们,现在成了给他施加巨大压力的压力源。
源夜也深知这种安静会给人带来巨大的压力,于是他故意等了三十秒,才再次开口:“田中社长,你不是说还要亲自考验我吗?”
田中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戴上护具,硬着头皮说道:“请源夜同学指教。”
“我才是请多指教。”源夜重新举起竹剑,意味深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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