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习惯了死亡,似乎死亡也就没呢么值得恐惧了。
第三天的九次死亡后,睁开眼的关斩发现自己身上插满了银针,第二眼看到的就是趴在自己床边睡着的冯旷。
这次醒来,关斩的瞳孔是凝实的,他没有因死亡的恐惧而成了‘活死人’的状态。
看着满身的银针,关斩现在是动也不敢动,他不清楚这些是秦卫国插上去的还是廖师来插上去的。
轻轻抬了下手臂试图拔掉身上的银针,一边的冯旷一直没有睡实,因为关斩的动作引起床铺细微的晃动,冯旷立马警觉地抬起了头。
眼睛与关斩凝实的瞳孔对视。
似乎不敢相信,由疑惑到震惊的表情变化,在脸上缓慢清晰。
“哥,你醒了。”
好久没听到旷叫自己哥了,虽然在浮屠一层里有回忆起,可是如今面对面听到冯旷喊,关斩还是不由得楞了一下,捏住胸膛上的银针一动不动。
冯旷这才察觉到关斩想要拔银针的动作,连忙出声阻止,“哥不能拔,没想到真的有用,就是因为这些银针才治好你的。”
关斩并没有坚持,他现在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些银针还是因为自己才能保持一个清醒状态。
“旷,现在几点了。”声音有些干涩,毕竟昨天一天除了打了些葡萄糖之类的,一滴水都没有喝过。
“凌晨三点半。”冯旷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连忙站起身继续说:“我去给你倒点水。”
水很烫,冯旷是吹着进来的。
喝水的时候,关斩询问了是谁在自己身上插了银针的疑惑。
冯旷说了,原来是秦枝聘和秦卫国走了之后没多久,廖师就拿着一个木质的箱盒来到了这里。
一针一针的也是廖师亲自扎上去的。
关斩心里微动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他走的时候跟我说,你要是万一有请醒过来的迹象立即联系他。”
说着冯旷伸手就要去拿关斩放在一边的手机却被关斩阻止了。
“不要,这时候给廖师打电话他会生气的。”
“可这是他自己说的啊。”
关斩稍微想了下说:“没事,你快上去睡吧,等会儿我给他打。”
冯旷放弃了给廖师打电话的念头,却执意不肯爬上去睡觉而是继续坐在凳子上看着他。
关斩明白,旷是怕自己再次犯病。
劝说了一会儿,劝说不动,关斩索性闭上双眼,想该怎么跟廖师解释,可刚一闭上。
“哥?”
关斩睁开了眼:“怎么了?”
“没事。”冯旷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声。
又闭上双眼。
“哥?”
冯旷似乎是想将这几年没有喊过的哥一晚上补完。
“我没事,只是眯一会儿?”
“哦,那你眯一会儿吧,我等会儿再喊你。”
于是关斩睁着眼睛看着床板开始想怎么跟廖师解释。
干脆跟廖师交代了浮屠塔的事情吧,这个念头一出,迅速被关斩自己否决掉。
尽管浮屠让他受尽痛苦和折磨,但无疑能拥有浮屠将不再会是一个普通人,关斩从来不敢低估人的贪婪,他有预感,一旦被别人知道,自己很可能真的没命,不仅是自己,包括旷和小公主。
可该怎么跟多疑的廖师解释?
“哥。”短促的喊声。
关斩无奈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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