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四方小桌,顶天了挤挤坐六个人,此时坐了三个人。
小桌上正煮着铜锅,是那种中心空出,内置火炭的铜锅,桌子上摆着一盘盘,各式各样的鲜红薄肉。
坐在主位哪位身形高大,头发花白的老人就是凌高泰。
凌高泰的实际年龄已经快六十五岁了,可保养的极好,细致观察也顶多就五十左右的人。
哪像廖师明明还不满四十,看着竟和凌高泰相差无几岁。
炭火隔着铜锅使白水沸腾。
凌高泰一筷子几乎夹起一盘子肉丢进火锅里搅了搅,笑容和蔼慈祥的朝身边坐着的另外两人说:“来,吃吃吃,别客气,肉都是现切的,很新鲜。”
话还没说完,自己先夹起了一大筷子肉,尽管白水已经沸腾,可才落入几秒不到的肉被筷子捞起,中心处仍可见血色。
另外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廖师和关斩。
廖师还是那身打扮,好像是老人锻炼身体的气功服,手指拨弄着扳指,听到凌高泰的谦让,廖师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夹起一小筷子肉在水里贴着铜锅烫了烫,又在自己小碗蘸料里轻点一下,塞进嘴里,轻轻咀嚼。
吃完后从口袋拿出一块青色方帕擦完嘴说道:“嗯,不错。”
等廖师吃完,关斩也拿起筷子准备捞锅里的肉,可是哪还有肉,凌高泰下的第一盘肉已经被他三下五除二的吃光了。
凌高泰似是没发现肉已经被他吃完,笑眯眯的看着关斩问道:“怎么,小兄弟,不和胃口?”
丝毫看不出来是想要关斩命的人。
关斩一声不吭,连续端起两盘子肉拨到锅里。
小小的房间里冷气打的很足,好像在这样炎热的夏天,打着冷气,吃着火锅,是挺惬意的事情。
关斩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别说羊肉铜锅了,就连火锅都很少吃。
沸水裹挟着羊肉翻腾,关斩学着凌高泰的样子,筷子海底捞月式,学着廖师的样子在铜锅上烫了烫,但由于夹的太多,不太像廖师。
丢进蘸料碗里,裹上一层蘸料,“血盆大口”满嘴肉香。
一边吞咽一边冲眯着眼看着他的凌高泰竖起大拇指,嘴里嘟囔不清的说着,真好吃。
“哈哈哈。”
凌高泰大笑两声,扭过脸对廖师说:“廖老,您着小徒弟真有意思,胃口挺好,吃饭也香,我喜欢胃口好的吃饭香的。”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称呼一个还未满四十的男人为廖老,但好像大家都是这么称呼的,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廖师还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满桌子的肉,廖师只动了寥寥几筷子。
关斩仿佛在和凌高泰在抢一样,一盘盘肉下去,一筷子最少半盘肉,尽管冷气打的很足,两人额头也渗出微量的汗珠。
没有过多的交流,吭吭哧哧的吃肉声,反而是凌高泰发出的声音更响亮,廖师把玩着扳指,看着两人抢饭饶有兴致。
很快一桌子的肉快要清理干净,此时桌子上只剩下了一盘肉。
这盘肉跟其它所有的肉都不一样,像是一层透明薄膜,上面布着血丝,堆在一起有些恶心。
凌高泰端起这盘肉笑着跟关斩说:“小子,你真挺对我胃口,这盘肉一般没人敢跟我抢,今天分给你,你要是想都吃了也行。”
说完将这盘肉倒进了沸水里。
刚倒进去听他说:“现在可以吃了。”
关斩食指轻动,廖师尖细的声音飘进了耳朵里:“吃的也差不多了,聊正事吧。”
筷子又按在了盘子上。
凌高泰朝着关斩诡异一笑,夹起仍看起来血淋淋的“肉”就像是吸面条一样噗噜噜的吸进了肚子里。
很快来人将桌子清理干净,又上了两盘水果。
凌高泰眯着眼满足的拍了拍肚子,廖师莲花指状捏起颗葡萄,关斩安安静静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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