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王鹤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双脚几乎是磨着向前挪动的,
回到宿舍,除了他和瘦猴以外,别的人都不知去向,
王鹤明累的衣服也懒得脱了,和衣而卧。躺在那里双眼无论如何都闭不上。想想白天罗班琦说得那些话,尤其是最后说他太天真了,
这句话确实对王鹤明来说,有一种提示,好像醍醐灌顶一样,使王鹤明猛的从急于挣大钱,追逐高薪的梦中觉醒。
现在王鹤明的脑子里全都是“船员,大轮船,渔船……是不是被忽悠了,此船非彼船,为什么安排我来码头卸货……为什么?……合同呢,没签,为什么没签劳动合同就开始工作了?是黑工吗?……”
转眼又一想,自己的处境和急需要用钱的渴望,慢慢的所有抱怨和想法,都被压到脑海深处了,
唯一剩下的就是如何快速挣钱还债,早日摆脱这种见人三分低的苦逼日子。
哎,无债一身轻,这句话说的不无道理呀。
这时候,亮子和刘虎子回来了,两个人兴高采烈的,像娶了个小媳妇似的。
两个人站在屋子中间,发神经似的拍拍手喊到:“哥们儿,都起来了,我俩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捡钱包了?”瘦猴睡眼惺忪的站起来,不耐烦的问到。
刘虎子嘴快的说到:“我俩明天就要上船了,出海了,我……”
“你懂个毛线,瞎嚷嚷个啥,我们那是海员,就是水手,知道吗?”亮子打断了刘虎子的话语,
“你们咋知道的,咋没人告诉我们呀?”瘦猴急眼了。
“我们今天就是去上培训课了,学的如何正确使用救生衣,如何在大风大浪里自保自救………”亮子两眼冒着精光,情绪超激动。
刘虎子拿出了刚才买的小菜和酒,掀开亮子床上的铺盖,放在床板上,邀请王鹤明和瘦猴过来喝酒。
俩人过来坐定,亮子还沉侵在喜悦之中,真以为自己已经是船员了,嘴里小声唱着:“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总是以为海洋的尽头是另一个世界……”
一瓶酒喝完,王鹤明一句话都没说,静静地看着他们三个在那里玩闹。
直到把瘦猴累的靠着墙睡着了,这才消停了。
王鹤明被这么一闹,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他又在楼道里转悠起来,
又转到走廊的尽头,因为整个三楼就只有这间房子有亮光,
王鹤明站在门口一看,屋里就一个人,就是那晚和他聊了几句的猪头张。
王鹤明问道:“老张,咋就你一个人?他们都没下班吗?”
“下班?你要是明天下午问他们,就应该在他们家里的电话上问了,我估计现在他们三个应该在火车上了吧”猪头张苦笑着,一脸无奈。
王鹤明递过香烟又问:“为什么都要走?你咋没走呢?”
猪头张深深地抽了一口烟,在慢慢的从鼻孔放出烟来,一下子把他那个猪头脸,全部笼罩在烟雾中,
又深吸了一口说:“我也想走呀,可是我又不能走,我来时拿的几千块钱,都是老婆管亲戚朋友借的,现在花的没几个了,家里穷啊,你说我就这样子回去,还不把家里人气死吗?所以我安慰自己,慢慢干着,走一步算一步,真到那一天干不动了,在做打算。”
“你上班是做什么工作的?”王鹤明又问。
“搬运工,从船上卸货,累啊!”
“搬运工…”王鹤明闻言又联想到了自己。
俩人又续上了香烟,刚抽了两口,猪头张的电话响了,是让他过去卸货的。
“不聊了,我要赶快去,晚了老板要骂人的,”急急忙忙穿衣戴帽,夺门而出。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