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鲜血自她颤抖的指缝流出，她赶紧用手掌重新捂住，血又从指缝流出，越冒越多。

沈凌霄眼泪想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的落下，湿了乐仲阳的发鬓，面庞。

“王爷回来的！乐仲阳，振作点，坚持住……王爷……”她抬手摸了一把眼泪继续道，“你不会有事的……”

乐仲阳的身子，又是一阵抽搐，鲜血又从嘴角流出，沈凌霄又赶紧抬手去擦他嘴角的血迹。

半夏警惕的一闪身，躲过了射向他的短箭的同时，手中唐刀利落的一挥，截掉了同时射向沈凌霄的短箭。

五六个杀手蜂拥而至，半夏握着唐刀的手，手指伸开，又一根根仅仅抓住唐刀握紧，一个矫健的转身，与那几个杀手颤抖到一起。

把相伤害沈凌霄的杀手全部隔开。

手中唐刀宛若一条银链，飞速的穿梭在沈凌霄的周围。

看来这几个杀手的武功也实属不弱。

夜幕即将拉下，黑云慢慢压下来，簌簌的冷风贴着地上的枯草落叶吹来。

沈凌霄全然感觉不到，周围的打斗声，还有逼近他的危险，她也全然不顾。

一心扑在乐仲阳身上。

半夏一句提醒的话也没有，只知道沈凌霄在这儿，他就义不容辞的保护她，频频挡掉近她身的一切危险。

“乐仲阳！你不要有事，你不会有事的……王爷……”沈凌霄抱着乐仲阳的上半身，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尽量让他舒服一点，慌乱的一会儿捂他的胸口，一会儿又颤抖着擦他嘴角流下来的血。

她越来越慌乱，只是重复着一句，“王爷……他的医术很高明的，不会有事的。”

乐仲阳身子不在抽搐，平静了下来，他费力的抬起手，伸进颈间，拽下了那个玉坠，颤抖着伸向沈凌霄的面前。

沈凌霄看见一把抓住，不好的预感袭便全身。

乐仲阳微弱的道：“我此生最惦记我的姐姐，你若是回到京都……”他虚弱的喘息了一阵又道：“告诉他我……很好……”说完闭了闭眼睛。

沈凌霄慢慢动了动他：“说什么胡话！我不管……你自己送给她！”

沈凌霄哭的更凶，感觉他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手已经冰凉。

胸口的血明显流速减慢了。

乐仲阳缓了缓，想抬手，已经没有力气，他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这里有信件……是……太子与……知府往来的信件……”

他想到百里涵磊落，想他不会拿出这些信件要挟太子，有些微自嘲。

“好……我知道……”沈凌霄自他的衣襟下取出这些信件，贴身藏好。

“都脏了……”乐仲阳惨然一笑。

“没事……你是知道的……我很聪明的！有办法看出来！”沈凌霄冲着他勉强一笑。

不用说也是笑的比哭难看。

乐仲阳一笑，这一笑几乎用尽了他所有力气，他闭眼了好一会儿。

“仲阳……”沈凌霄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

“别哭……我就在这里……永远在这里……”他已经没有力气抬手，看了一眼沈凌霄手中紧攥着的沾满血的玉坠，“你这样很傻……还很丑……”

乐仲阳勉强一笑，泪水溜出。

这是相识以来，他第一次说沈凌霄，也是沈凌霄第一次没有反驳他。

沈凌霄用力点点头，“是，傻，很傻……很丑……”

乐仲阳看着她：“此生相识，死而无憾……”说道最后已经没有了什么声音，头无力的歪在了沈凌霄的臂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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