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饼,小粥,咸菜洒了一地,一身……
“王爷,是否伤到……”
又是半夏的声音,微微发喘。
显然是激斗的间隙问的。
“无妨!”
依旧淡然自若。
一手抄起乱喊乱叫,吓得魂飞魄散的沈凌霄。
仅这一个动作。
吓到不能自已的沈凌霄,反身扑在百里涵怀里,死死搂着他的腰身。
是本能。
还是吓傻了。
估计沈凌霄都无从知晓。
百里涵遍布着隐晦的俊脸上隐见不可查的笑意。
大手轻抚上她颤抖的背脊。
抬脚把那人踹出车外。
沈凌霄把脸埋进他坚实的胸膛,听着那平稳有力的心跳,慌乱的心渐渐平复。
直到车外变得平静。
“王爷……”
半夏一掀车帘,见车内沈夫人死死扎进王爷怀里。
尴尬至极,忘了下边的话。
木讷的放下车帘,静立在侧。
“说吧!”百里涵的声音飘出车外。
“呃……是!是陕州户书(户书:各州掌户口管理,征税纳粮,灾荒赈济等事的头目。)遭受一些不入流的江湖杀手追杀,人都已经控制起来了,这位户书腿部有伤,不轻。请王爷示下。”半夏如实说道。
“本公子逃不出狼窝又入虎口,早已认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户书清朗坚毅的声音传入车内。
沈凌霄情绪稍稍平复,脸上发烫,推开百里涵,蹭到另一侧做好,避开了那斑斑血迹。
百里涵看了她一眼道:“除户书外,一个不留。”
沈凌霄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百里涵。
一句话,好几条人命。
“你……为什么?”她红了眼眶,小声质问他。
是非对错不论吗?
“他们罪有应得。”
百里涵冷着脸,面庞冷漠,加着这身黑衣,活像个阎王。
“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她又问。
外面利器划破肉体的声音,闷哼生,重物倒地的声音……
沈凌霄抱着双臂,身子发抖,脸上冰凉发痒,用手一摸,全是冰凉的泪水,身心亦是如此。
她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王爷,户书腿上有伤……”
“让他进车里来!”
“是”
半夏应声,不一会儿就听到那户书嚷道。
“你们放开我,官官相护,主理赈灾,不就是想把肥肉切块来分……”
那户书是个文弱书生,生的白净瘦弱。
只是不知为何会遭追杀。
半夏轻松的把他扔到车上。
百里涵一个轻微点头,一声马嘶,马车缓缓前行,速度加快。
那户书在车上,右小腿上的褐色衣裤,已经被血浸透,黏在腿上。
面色苍白,似是再忍着巨大的痛苦。
人虽瘦弱,模样狼狈,但一双眼睛依然清澈坚毅,毫无惧色。
刚才的惊魂未定,马车里的刺鼻的血腥味,沈凌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猛的聊开车帘,一阵狂呕。
昏睡了两天一夜,胃里什么都没有,之呕出出些又苦又酸的水。
直到什么也呕不出,她回身坐回来,一手擦着嘴,一手捂着胃部。
面色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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