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板子没间歇的雨点般的落下,一板痛着一板。没几下月白色的底裤就泛起了点点血迹,之后连成片。
沈凌霄痛的无法忍受,看来影视剧里打板子都忍着不吭声全是假的。她现在什么面子里子都不要了,索性扯着嗓子大叫,仿佛这样能缓解一下疼痛。
暗香吓得已经哭着瘫软到蝉衣身上了。蝉衣也把头撇向一边,不忍看下去了。
行刑的婆子们倒是一脸漠然,领了王爷的命令结结实实的打。
怎一个凄惨了得。
沈凌霄的反应确实出乎了百里涵的意料,他放下手中的茶碗微微皱眉。
“王爷,还打吗?”紫苏见沈凌霄月白色的裤子已被鲜血浸透。怕她挨不过这三十板子。
百里涵放下手中的茶碗,微微抬了抬手。
“好了,先别打了。”紫苏领会了意思,赶紧向婆子们大声说道。
此时沈凌霄被疼痛抽走了浑身的力气,像一摊烂泥一样趴在板凳上,大口喘着气。眼睛半睁着盯着一处地板。
一阵淡淡的药香萦绕鼻尖,入眼的是一截淡紫色的衣角。紧接着下巴一痛,头被百里涵捏着下巴猛的抬起。牵动了伤口,沈凌霄低呼一声。
“本王再问你,今天干什么去了,见了什么人?”百里涵语气平和,不急不缓的说道。但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沈凌霄心里早已经把百里涵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有身后的伤痛,让她止不住的微微发抖。此时见他问同样的问题。强压下心中的惧意,用力稳住语调,轻嗤一声:“我不是回答过了吗?”
“看着本王,再说一遍。”百里涵见她发髻凌乱,几缕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更衬得脸色苍白,还有沈凌霄此时这幅欠揍的表情,只觉心头莫名的烦躁。不由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下巴的一阵疼痛,沈凌霄倔强的别开视线,直直的望向一处地板。
他不相信,自己怎么说也没用,索性不说了。
百里涵的眼里蕴了一丝怒气。手轻轻一抬。
“啪”的一声,一板子重重的又盖了下来。
“哎呀……”沈凌霄惨叫一声,一个激灵挣脱了百里涵捏着下巴的手。
“抬头,看着本王,再说一遍。”百里涵接过紫苏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捏过沈凌霄下巴的手。
沈凌霄本就脾气倔,不急的时候还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怒从心头起,用了全身的力气抬头望向百里涵。“我已经说过了,不想说第二遍。扮男装溜出王府受罚我认了。我本就如实回答,毫无欺瞒之意。不知王爷为何苦苦相逼。”沈凌霄盯着百里涵忍痛说完,额头已密密的布满了汗珠。
不知为何,百里涵本想再问她到底是谁,来自何方。为何装束如此奇怪。但又看着她瘦弱的身躯,被血染红的衣服,汗湿的碎发黏在苍白的面颊,心里一阵抽痛,再也下不去手。心里莫名的凌乱烦躁。拂袖转身道:“沈侧妃私自出府,罚月银三个月,禁足隐月阁十五天。”说完大步往外走。
月钱
罚月钱。
这怎么行。
沈凌霄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拽住百里涵的衣摆,“月银就不要扣了,我……我还能再挨个几十板子……”一改刚才的强硬执拗,语气竟里带了些许乞求。
“夫人……”蝉衣一听赶紧哭着爬过来,护住沈凌霄的身体。“王爷,夫人说的胡话,您别当真,不能再打啦……”
沈凌霄的服软竟让百里涵心里一松,微微的疑惑代替了眼里的那丝怒气。他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了,这脑子里都是装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难道如此费心的出府,只是为了散心吃饭。
百里涵没有理会沈凌霄,稍一用力拽出了衣摆,走了出去。
紫苏弯腰拾起地上沈凌霄的小包袱快步跟了出去。
“哎……王爷……能不能不扣月钱呀?”沈凌霄身上有伤动弹不了,衣摆自手中滑落,想再抓住已是徒劳。“哎……别拿……那是我买的……哎……”
“主子,我们不要了,身体要紧。”暗香见百里涵走了,才敢过来。
打了她,不信她,又把她的东西拿走。这个男人,沈凌霄一时气儿撒不出来,趴在凳子上,咬着自己的胳膊一阵痛哭。
她上辈子究竟欠了他什么?
这一来惹得蝉衣暗香更是慌了神,不知所措。
“今天沈侧妃出府的消息,不要走出这个院子。倘若发现有谁嚼舌根立刻打死。”百里涵语气冰冷。
半夏,紫苏,还有几个婆子恭敬应声。
“啊呀……疼……疼,别动我,缓一缓……再说。”沈凌霄一声痛呼飞出屋外。
走到院门口的几人身形一顿。
“爷,我们是不是看错了人?”紫苏疑惑说到。这人怎么可能是五王爷的人,哪点都不像是装的。但是如果不是,单凭她一个宫女出身,又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扮男装爬树溜出王府。
当今皇帝生性多疑,当时朝中正值无人带兵出征。皇帝在护国公的建议下钦点了百里涵带兵。没想到这位不起眼的皇子居然大胜归来。皇帝高兴之余自然想试探这位皇子的忠心。
他八王府多养一个吃饭的还是养的起的,只要她安分守己他也不会故意为难她。没想到她今天会做出这样的无厘头的事。他对她用刑是想问出个所以然。没想到沈凌霄如此坦诚,直接说了与百里潇相见。
还有沈凌霄近半个月来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不可理解。想继续用刑让她吐个清楚,但听着她的回话,看着她的样子又不知从和问起。
“紫苏,一会儿你去药房抓些药,来隐月阁帮沈侧妃看看伤。给她处理好伤口。”百里涵也心生困惑,没有回答紫苏的问话。倒是莫名的有些惦记沈凌霄的伤。
紫苏不解的迟疑了片刻,只得点头称“是”。
“半夏,你去把这些市井小玩意儿拿到黄柏处,让他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百里涵瞅了一眼紫苏手里拎着的包袱。
百里涵等人离去,隐月阁又恢复了宁静。秋虫唧唧,竹叶潇潇。屋里沈凌霄的偶尔痛呼声显得尤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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