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还是她的血族同胞们?
怎么可能呢,在他们眼中,这就是个脑子有病的怪胎而已。
他却不是这样想的,骆忆太重要了,在他奚昭的剧本中,也可算的上是半个举足轻重的角色…
“骆警官,我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在故意抬杠,你也不是刚刚入职的新人,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她当然明白…
“很抱歉,会长。虽然这一切并不足以被当做呈堂证供,然而我确实有90%的把握证明那个背影属于袭击者耶利米·科恩。”
骆忆望向头顶的星空,缓缓道出缘由,“他的左耳耳廓有一大半缺失,平日里向来都是用银色的耳饰来遮挡,而我在监控画面中,看到了那处银色的反光,结合背影,才基本确信一二。”
“可笑,血族的自愈能力何时变得如此弱不禁风?连心脏贯穿伤都可轻易修复,耳廓伤?”奚昭听闻后一脸‘你逗我呢’的表情。
“伤他的是一把匕首。”骆忆淡淡地说,随后看着眼前男人的眼睛道:“却不是一般的匕首,因为,上面涂有猎人之血…”
而猎人之血之于血族,也许是救命良药,但更有可能的,则是一首绚烂的《镇魂曲》…
就好像眼前的男人之于她一样。
骆忆在余光里似乎捕捉到了奚昭一闪而过的视线,回过头时,却只见他盯着江面上的一艘渔船若有所思,半晌才道:“我暂且接受你的说法,那么,你认为他到底是如何消失在茫茫团客中的?”
“他并没有马上就消失。事实上有另外几台监控也拍到了他,以及他的共犯。”
“哦?你是指纪云佳吗?”
“证据不足,因此我只能说,推测是她…”骆忆再次调出了监控,这次是边方义他们下午调取的街道监控片段。
骆忆指向其中一对看上去因为天冷而簇拥在一起走路的情侣,两人都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男人甚至耷拉着肩膀,任身旁的女人揽着他的手臂,但与其说是揽着,倒不如说像支撑着,因为从另一个角度的监控画面上来看,男人的半边身体几乎都靠在女人的身上了…
而那个女人的身形,确实与纪云佳相仿…
“因此,案件的经过也许是这样的,昨晚耶利米先是从地下酒吧走上街道,袭击了沈欣瑶之后仓皇混入了团客中,而此时接应他的纪云佳利用街道监控的盲区,也巧妙地混入人群,并且给耶利米披上了一件外套,随后二人扮成情侣继续随人流走过了几条街,最后找机会躲开了监控范围,从而实现了所谓的完美消失。”
奚昭并不言语。
“会长,这是我目前结合现有线索,能够推测出的最为合理的案发经过了,也是原本想对纪云佳说的话。我知道这些都构不成证据,眼下耶利米的犯罪事实已然明确,料想种族法庭也并不会在意这些…”
“你明知道即使对纪云佳说了这番话,也无法改变既定事实,那你忙乎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骆忆忽然就有些生气,她已经很少发自内心的动怒了,然而今晚,奚昭自始至终漫不经心的态度终于让她良好的脾气和忍耐力接近阈值…
“会长,我知道纪云佳是您的朋友,也知道血族律法和人类不同,重事实而轻动机。”
她努力压抑了一下情绪…
“但是,既然您愿意为了袒护朋友而刻意忽略某些可能的案件细节,那么,我也愿意为了朋友而竭尽所能的还原细节,并且我深深的怀疑,耶利米作案时的精神状态是非正常的!”
骆忆一口气说完,倔强地别过头,并不想去看奚昭的反应。
因而错过了男人眉眼间掩饰不住的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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