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正是当日学府派出来,跟着江白安一同回来的符箓师,沈清,此时正面带微笑的站在棠外。
不过江白安认识他,不意味着周围的其他人认识。
坐在太师椅上,周县令眉头皱了皱,不知这名年轻人又是从何而来,一拍惊堂木,将众人的目光由来回到他的身上。
“你是何人,开堂期间,禁止喧哗。”
沈清这才看向周县令,略微思索了一下,摆了摆手,“你就是本县县令吧,对江白安的控诉可以撤销了。”
他们这一系的人,本来就地位超然,对于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的县令,他并不看在眼里。
“你什么意思。”周义清不悦,事到如今,江白安和他都是心知肚明,自己是受了人的命令,必须搞下去江白安。
“江白安是人犯,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的言论之前,本官必不可能放任他不管。”
看到县令还想挣扎一下,沈清一笑,微微侧身,让开了前方。
“请大人宣旨。”
包括周义清在内,一群人这才发现,沈清的身后,有一辆马车,车辇前有三匹马,皆品相出众,威风凛凛,马车用的木材也是上乘,一看便品相不凡。
此时,车门缓缓打开,一名男子身穿青色蟒袍,缓缓下车,面色庄重,手中拿着一枚黑牛角轴的圣旨,金黄色的凌锦上绣着银白色的巨龙,栩栩如生。
“圣旨到,江白安,接旨。”
江弘文眼睛一瞪,连忙准备去摁江文海的肩膀,他怕自己老爹不懂这些,冲突了礼数,但是手刚伸过去,却抓了一个空,低头看去,发现江文海已经在地上跪着了。
见到他发楞,江文海赶紧把他扯下来。
“臭小子,你不要命啦,那可是圣旨。”
他也跪了下来,目光有些怪异地看着江文海。
不是,你当日晚上在院子里和我二哥讲的话,我可是听了一二的。
原本在衙门口周围,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平民们,见到这种场景,此时纷纷跪伏在地,浑身颤抖着。
开玩笑,那可是圣旨,皇帝陛下的威名无人不知,谁会嫌活的不够长,敢去挑衅一国之君的威严。
更何况他们这地方,相比整个武池国的辽阔疆域,只称得上是一块弹丸之地,对皇家的敬畏,更上一层楼,谁敢不跪?
一群原本用来撑场面的衙役们跪了,坐在太师椅上的周县令跪了,周义清穿着官府,但是依然跪的利索,只是内心有些颤抖。
失策了。
就连江白安也不敢多说,他跪在地上,等着面前的这名钦差宣读圣旨内容。
废话,他敢对着这县令狂两下,他是有些轻视皇权,但是不傻。
这可是皇帝,人家摁死自己一个手指头都不用,他虽然对现在的下层平民的生活现状多有不满,但是施展抱负,首先得是活着才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白安护驾太子有功,赏黄金千两,绸绢五百匹,擢至东云卫,行御史之职。”
宣读完毕,钦差将圣旨小心地卷起。
江白安叩首,“皇恩浩荡。”
“臣,领旨。”
他站起身,接过了那卷圣旨。
这名钦差官员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是很快又收敛起来,看向后方。
“此外,永沂县令失职,降一级,罚俸一年,文书择日抵达。”
周义清头埋得很低,“圣上大量。”
“江白安曾护驾太子殿下,忠心可鉴,不可能为人犯,此案就此揭过。”
“是...”周义清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名官员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还请阁下随我上车一叙。”说着,他看向一旁的沈清,“沈先生也一并上来吧。”
司天台与学府,地位相当,因此,沈清作为谢无奕的门下弟子,自然身份不低。
江白安说了一声“打搅了”,便跟在沈清的身后上了马车,车夫轻轻扬起缰绳,三匹马轻踏着地面,带起一串微薄的扬尘,消失在了一种平民的眼中。
此时,这群人才敢站起来,眼中仍然带着一些敬畏,看着那辆马车的背影。
而江弘文和江文海方才如梦初醒,有些梦幻的感受着发生的一切。
“弘文,你二哥受了皇帝封赏。”
“嗯。”
“你二哥还当了官?”
“嗯。”
“赏了黄金千两?”
“嗯...”
这是江文海活到现在,第一次心潮如此起伏不定。
“快点扶着爹,你爹有点头晕。”
江弘文瞥了一眼,但还是扶着江文海,两个人往家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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