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安吃过早饭后,在店里看了一会,便出门去了。
现在已经是上午了,马市也应该开张了。
这次要去买一匹马,是来还给黄浩的,自己毕竟把人家的马给弄丢了。
“得买一匹好马,不知道银子够不够,黄浩找白爷要银子了没。”
江白安打算给黄浩买一匹好马,直接给钱多不合适,要买就买一匹好马,权当自己心意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街道深处走,白爷院子偏僻,街上人少清净。
所以大老远的,江白安就听见一阵阵喝骂声,似乎从白爷院子里传出来的。
“卧槽,疼死老子了,白政,你个老不死的等着,有你好看的。”
“我呸,别跟老子扯那些没用的,你当老子是吓大的啊,再敢过来,老子一铲子掀死你。”
江白安没有贸然进去,里面骂骂咧咧的,似乎是白爷在和别人吵架,而且听那人说的话,似乎还知道白爷的真名。
一个青年人晃晃悠悠地出来了,头顶还顶着一块带血丝的淤青,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砸了。
那人走出来没几步,转身吐了一口痰,指着白爷的大门骂道,“跟我摆架子是吧,你等着吧老不死的,还敢砸我,迟早有你好看的。”
说罢,那人一溜烟的跑了,生怕白爷继续砸他。
果然,一块石板砖从里面飞了出来,紧接着就是白爷的佝偻身影。
江白安正站在门外,看到一块飞向自己的板砖,先是一愣,但是手疾眼快,一把抓住。
此时的白爷一脸怒容,胡子因为愤怒而一抖一抖的,看着远处狼狈的背影,瞪眼道,“你他娘别跑,老子今天非砸死你。”
一把夺过江白安手中的砖,用力地朝远处扔去。
江白安也是有些无奈,“白爷,您这个年纪了,还是少动气为好。”
白爷此时似乎才刚刚发现江白安,“怎么,你觉得老头子我活不长?”
“没有没有,白爷吃好喝好,长生不老。”
白爷这才消了消气,看着江白安,“你小子怎么现在才来?是来拿银子的?”
“正是。”江白安笑道,“前几日有要紧事,拖了几天。”
白爷哼道,“跟着我来吧,放那里好几天了,再不来拿,老子都以为你小子死在外面了。”
江白安陪着笑脸走在白爷身后,白爷平日里就不好说话,生气发怒的样子,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白政,说的是他吗?
“白爷,刚刚那人是...”
“不该问的别问!”白爷头都没转过来,大声训斥了江白安一声,“你小子拿了你的银子就赶紧走,老子这几天不想干活了。”
“哎...好。”江白安不再问了,生怕惹得这个老头再不高兴。
“喏,这是你的,拿了快滚。”
白爷从里面屋里丢出来一个小包袱,被江白安接在手上。
“白爷,这...”江白安掂了掂,一愣。
白爷确实不耐烦地挥手,把他赶到门外。
“老子看在你小子买酒的份上,不扣你的了,去去去...”
江白安一脸无奈,刚才他一接到包袱,就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包裹不比他当时他拿出的银子轻多少,白爷当时还说要扣一部分,到最后也没见得少了多少。
这白爷,脾气挺怪的。
想到这里,江白安把银子放进自己的小收纳袋中,隔着院墙,冲屋里大喊了一声。
“白爷,您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找我也行。”
这白爷这么大年纪了,无依无靠的,只有一个嗜赌成性的儿子不知所踪,江白安也是秉着能帮多少是多少的想法。
白爷骂骂咧咧的,把院子里堆的杂物一脚踢开,刚准备走进屋,就听到了江白安的喊声。
他身躯一滞,又骂了一句,便走进屋里去了。
...
此时的江白安,已经走远了不少。
“马市,我记得是在城东,那里有一个市集,去给浩子挑一匹。”
兜兜转转,江白安来到了城东。
凭借着自己的记忆,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处市集。
市集上人头攒动,现在正值播种时节,来选择牲畜的人不少,毕竟有了它们,干活的速度和质量都快上不少。
只是按照那些老人说的话,今年的市集热闹程度,比往年低了一倍还多,往年的市集,到了最兴旺的时候,长街连绵十数里都是商贩。
即便如此,这里依旧有许多人,形形色色。
大多数的,都是农人,来集市里看看,卖点自家的作物,再看看能不能买一头牲畜。
农民,生来就是踩在黄土地上的,然后和泥土打一辈子交道,直到最后,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
打仗打的勤,不少地方还乱,不少人都跑了,少了自己的地,就像是断了根一般。
江白安看着一位老农牵着一匹瘦弱的驴子离开,老农头上裹着一块发黄发黑的汗巾,穿着打满补丁的粗麻布衣,身子佝偻着,是再典型不过的农民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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