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立马推脱道,理智告诉他不应该,但是心中却总有种莫名的情绪告诉他要现在离开,可是男人很显然没有给他什么反驳的余地,他将苏言拉近院内,将门轻轻拴上,之后转身飞奔冲向屋内。
女子半抱怨半自言自语似地嘀咕了两句类似“饭做到一半又溜了”之类的话,便笑着走向苏言。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她说道,“嗯......您是来找我家丈夫的?”
“是的,不......不是。”苏言胡乱地说道,引来了女人好奇的目光,“不是,我只是偶然路过这里,看这里有村子,便想着能不能借口水喝。”
女人愉快地哦了一声。
“哦,我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事,我家那个也真是的,在门口站了那么半天,也不请客人进来。”她释然地笑道,把苏言往屋里领,“你一个人吗,是要进京读书,还是在游历?”
苏言蹭着身子,缓慢地向内屋走去。
“呃,游历。”
“一个人吗?真厉害啊。”她点了点头,笑着指向了自己隆起的小腹,“真希望以后我的孩子长大后,也能像你一样独立啊。”
苏言停下了脚步。
他望向眼前的女人,有种诡异的情绪充满了他的内心;一种几乎要流泪的意志在脑海里横空直撞,然而随之而来的是不间断的害怕与排斥,这样复杂的感情如同炸药一样在身躯里炸裂,让他不想再前进一步。
眼前这个女人,可能就是自己的母亲。
从小到大从没在生命中出现的过的母亲。
新皇18,新皇34......十六年,正正好十六年。
那个腹中的胎儿,会不会,会不会就是他自己......
女人望向表情古怪的苏言,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苏言回答道,声音低沉道了几点,“只是有点饿了罢了,当不了大碍的......”
“饿了?”她笑了笑,“那岂不是正好,我们也刚好要吃晚饭,你跟我们一起好了,添双碗筷,也不碍事。”
她不由争辩地说道,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留下苏言一个人在外面发呆,直到里面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响动,才猛地惊醒了他。
有种力量驱使他走了进去,在那张朴素的桌子边坐了下来,一个普通的炖菜,夹杂着几块猪肉;一锅白粥,一叠拌了些许辣子的小咸菜。
那叫何乐的男子分给苏言一双筷子,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粥。
“我看这个小兄弟熟悉的很。”他扭过头,对着自己妻子说道,“你难道不觉得吗?很眼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女人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确实有那么一点,但是应该又是第一次见,奇了怪了。”
苏言没有说话,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面,用筷子夹起一小根咸菜,轻轻放入了口中,他的手颤抖地厉害,就好像那根咸菜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般。
酸甜的味道刺到了舌尖,苏言轻轻端起碗,喝了一口白粥,将这再普通不过的食物咽下了肚子。
刹那间,有种陌生的亲切感包围了他。
何乐呆呆地望着桌对面的少年,压低声音,小声嘀咕道:
“夫人,他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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