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直接把油纸包按在宋陌手中,“诺,给你就拿着,反正我也是有事相求。”
宋陌楞楞的看着她,眉眼带笑,小姑娘笑呵呵的样子真好看,可下一句话便让他心疼不已。
“阿陌,我的手不小心被撞了,恐怕这几日拿不得笔,你明天去书院帮我请几天假好不好?”
“什么,你的手受伤了?”宋陌本想直接查看她的伤口,可又想到于理不合,手便生生停住了。
陈允熙“嗯”一声,将左手的衣袖推开,主动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委屈道:“今日刚买完玫瑰糕,一辆马车疯魔的乱冲乱撞,我本来想躲的,可那马车竟然挂住了我的衣袖,我就被马车带跑了,你看,脑壳都撞红了。”
还把自己的刘海撩开,让人看看她额头上的红包,宋陌神色紧张,轻轻摸上小姑娘的额头,关心道:“疼吗?”
陈允熙摇头:“不疼,也不是严重的伤,只是磕了一下,大夫替我抹了药酒,早就没痛感了。”更何况谢哥哥的神颜还是她的绝世好药,只消看一眼就能忘记疼痛,而且她不止看了一眼。
忽而,陈允熙觉得额头被一阵风吹过,轻轻柔柔的,像是柳絮扫过人的脸,有些痒,她视线上抬,就见宋陌呼呼的给她吹气,吓的急忙后退一步,慌张道:“你……你你明天记得帮我请假,我先回去了,不必送。”而后像逃命似的遁走了。
宋陌看见她的背影意味不明,难道这些天是他会错意思了?
可是阿熙的耳朵有些红,她应当是害羞了,心中有了这个认知,宋陌露出温其如玉的笑容。
陈允熙奔跑回家后,呼吸有些急促,靠在房门上,回忆刚才不可思议的一幕,忐忑不安,她好像被宋陌撩拨到了……不得行啊,她对姐弟恋没兴趣!
她来这里不是谈情说爱的,而是给白月光保驾护航,替他扫清一切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她怎么能陷入情爱呢,就算有一天她保持不住,那也不能陷入宋陌的坑,不过十二岁的小屁孩,只是长的成熟些,可她也下不去手。
陈允熙认真反思自己,想必是自己这些天对宋陌太过自来熟,失了男女之间的距离感,那她以后得跟宋陌保持距离,不能因为想给自己找个抄作业的学霸,结果招成了桃花。
不管那么多了,还是先睡觉吧。
陈允熙给伤口换了新药,而后洁脸泡脚,躺床上夜会周公去了。
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陈灼也追着她跑,吼她:“陈允熙你的四级过了吗,还在天天神游,你不得倒数谁是倒数。”
陈允熙被吓的立马清醒,抬头看一眼窗外,天色微凉,还没有大亮,想来是这几日为了上学,养成了早睡早起习惯,小姑娘惊魂未定道:“咦,真是一个噩梦。”
良久,自言自语道:“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昨晚特意让宋陌帮她请假,陈允熙就算条件反射性的清醒,她也没有起床的打算,这几天她养精蓄锐,仔细练武,提高身体灵敏度,就是不想左手的伤口就影响她出剑的速度。
八月初三傍晚,陈允熙早早熄了灯,回房间换上夜行衣,白绫覆眼,背上自己的寒冰剑,悄悄打开密道,从珍乐街破败的一间院子里钻出来,用轻功朝着西城门飞去。
她特意走前几天踩好的路线,绝不经过任何一家达官显贵的府邸,她可不是傻子,会给人留下蛛丝马迹。
言情小说都是这样写的,官员富商家都有暗卫在守卫安全,长孙朗的计划失败后,势必会大肆追查,在怎么不受宠总归是皇帝的儿子,自然有人上赶着巴结,她要是被武功高强的暗卫看见了身影,下次执行保护计划时更得小心翼翼,何必给自己添麻烦?
许是救人心切,马车一时辰的路程硬是被陈允熙缩减至一刻钟,她躲进事先找好的角落,警惕的看着四周,手中银针待发。
可惜时间过了良久,躲在暗出人也没有动手,陈允熙轻轻叹口气,杀人再不动手的话,她就要困死了。
就在她脑子里一团浆糊时,突然,四周传来砖瓦被踩的细微声响,以及轻功特有的刮动声,陈允熙蓦地睁开眼睛,眉间闪过冷峻,接着她往嘴中塞了一颗提神醒脑的药丸,屏起耳朵,判断刺客埋伏的方位。
客栈东边十人,樟树藏了五人,石狮子处两人,除去她听不见声响的,零零总总加起来差不多六十人,陈允熙默默“哇”一声,长孙朗为了得到老皇帝的刮目相看,还真舍得下手笔。
忽而周围出现气场发生变化,习武人对同类有不一般的直觉,当然,旁人是察觉不到高手中的高手的。
陈允熙立马将气息调的更低,两个蒙面人大约是觉得在自己的地盘上万无一失,且自己守的也不是重要位置,麻痹大意,气息虽说有些低,但内功深厚的人一听就能辨别出来方位。
月黑风高夜,还是隐蔽角落,对陈允熙来说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心想:要不先下手为强,顺带打进敌人内部,一会儿来个反杀。
陈允熙抽出腰间别着的匕首,等蒙面人靠近些,猝不及防的腾空而起,一把捂住左边蒙面人的嘴巴,快准狠的给他脖子一刀,匕首贯穿而过。右边蒙面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出于杀手的本能拿剑就朝陈允熙杀过来,陈允熙本着速战速决的想法,趁推倒黑衣人尸体之际,借力打力,一个空中转身,腿绕去右边黑衣人的脖子,而后借用剪刀的运用原理,左腿往下压,右手往上抬,把蒙面人的脖子狠狠压断。
这时早先倒下的人突然哑声惨叫一声,嘴边的鲜血淋漓,陈允熙怕他惊动其他人,拿起右边黑衣人手中的剑,狠狠的飞出去。
约摸是两人守的位置偏远,发出的声响还没来得及传入同伙的耳朵,就被陈允熙一剑咔嚓。
陈允熙的心在狂跳,手上沾满了鲜血,月光照射下,一切都是那么朦胧,都是那么不真实,人紧张到了极致。
这次杀人和上次在周家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就觉得是主动犯恶,不过良心如何谴责,陈允熙还是冷静的起身,将两个黑衣人的尸体藏进她方才待的角落,顺带解下他们的蒙面巾,不嫌弃的蒙住脸。
这个世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各取所需,没有谁亏欠谁,都是命不由己。
很快空中传来一阵鸟叫声,陈允熙凭借在鬼谷学过的鸟语,听出这是萧山派用的鸟语,回道:“刚才出现两个百姓,我们把他们敲晕了。”
还好陈允熙的声音嘶哑无比,比蛮汉的声音还糙,没有让人听出不对,对面人道:“小心些,猎物快来了。”
陈允熙没再回答,心中恶狠狠道:你才是猎物,你全家都是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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