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借钱的主根本就没有清债的日子,不可能还的清。
所以这才应该在借钱的时候就说清楚利钱,否则根本就是没有道理的一件事。
可是如今……江小舟环顾四周,发现张家村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就知道今天这事儿坏就坏在了张阿伯恰恰还就是用了这一番歪理,裹挟了这些村民。
所以除非自己噼里啪啦全用拳头把这些村民打倒,否则还就真的只能按照人家的道理走。
但是江小舟能只用拳头么?
当然不行。这些村民一旦民变,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可别想着那当官的真能过来主持公道,毕竟哪怕是非对错明显,但为了不把矛盾更为激化,先让自己吃一个哑巴亏还算是轻的,毕竟安抚舆情永远是所谓正确的事情。
自己倒是也不怕什么……但这后面毕竟还有张寡妇与小秀两个普通人,到时候的各种负面消息,他们又承受的起来吗?
想到此处,江小舟叹了口气对张阿伯说道:“那按照你的意思,张卓伟家里要赔给祠堂多少利钱才算合理。”
张阿伯竖起了一根手指。
“10两?”张寡妇愣了一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利钱?”
“是100两。”张阿伯摇了摇头。
“你疯了。”张寡妇站起身来,指着张阿伯喊道“你是要活活逼死我们母女么?”
张阿伯努了下嘴:“又不是没给你法子,毕竟那邻村的李富户家里给的银子可不少,嗯……即便是比100两差些,但也能还了村里的大头。剩下欠的哪些,只要你以后在村里再干些缝缝补补的活,我张阿伯可以再给你缓两年。”
“不用了。”江小舟摘下挂在腰带上的钱囊,从中掏出了张银票:“这是百两银票,你去明湖府里银号立等可取。这钱我替张家还了。”
张阿伯哪怕是一个村的村长,却也是真的没想到会有人在自己身上天天带着张百两的银票。
毕竟在张阿伯的世界中,百两银子那是什么概念?整个张家村一年的收成全卖了,也没有这么多。所以这定下的百两银子债,已经是张阿伯能够想象的极限。
然而,当江小舟把一张银票真切的摆在张阿伯的面前时,张阿伯整个人都愣住了,那心里之前打的无数小九九、小算计,根本就全然作废,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还好村里可有比张阿伯更不要脸的玩意,尤其是那个给江小舟指路,后来又把张家来人的消息带给张阿伯的村民张富贵。
这张富贵可是村里有名的浪荡户,打工不去,下水抓鱼嫌累,反正天天就靠着耍无赖的本事是东边讹口吃的,西边赖口酒喝。这还是张阿伯觉得这人懂事、听话,偶尔救济他一下,否则这天天饥一顿饱一顿的张富贵,根本不肯能活的这么滋润。
张富贵也是之前给李富户和张阿伯的牵线人,他可是已经和李富户做了保证,一准把水灵的小秀,给人家带回去。
于是如今这一看江小舟掏出了银票来,当时张富贵就急了,立刻在旁边骂道:“谁知道你这银票是真的假的?”
“可以去验。”江小舟开口说道:“先让张卓伟下葬,我可以留在这里等你们验了银票再走。”
“嗨。”张富贵朝着地上啐了口唾沫:“人都下葬了,你装无赖我们还能把人挖出来不成?”
张富贵目光在江小舟和张寡妇之间来回巡视,坏笑着说道:“我就总觉得怪啊,你这人以前也没听小伟提过啊,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呢?难不成……你和张寡妇之间……?”
说到这里,张富贵突然福至心灵,扭头对着张阿伯说道:“阿叔,他这银子哪怕是真的也不能用啊。小伟说是掉下悬崖摔死的,但万一是被人家给害的呢?”
“如果眼前这小子是和奸夫……那他这掏出来的可就是买命钱!咱如果还拿了这钱去修祠堂,祖宗可是会怪罪的。”
“对对对。”张阿伯也没料到张富贵还会这一手釜底抽薪,于是在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张富贵后,就接着话茬子说道:“如果祠堂怪罪下来,我张家村可就被你们俩给祸害了。”
张寡妇脸色此时都已经气得白了,然后片刻过后,浑身颤抖的身子却稳定了下来,她也不理在一旁仍旧挑拨大家情绪的张富贵和张阿伯二人,反而朝着江小舟跪下后就重重磕了一个头。
只听张寡妇柔声说道:“小舟,咱也不知道小伟哥是怎么认识的您,但就冲您这为我娘俩先后做下的事,咱也知道您是个好人。如今这张家村里的人啊,已经是铁了心要为难我们母女,您哪怕再多做什么,再顺着他们,他们也不可能会放过我们的。”
“我就是个村妇,说不得什么大道理,但是也不能凭空让人家污了名声,这会让伟哥睡的不安生,也给您添了麻烦。”
“只是我如今唯一放不下的,还是小秀。”
张寡妇把怀里的小秀放在地上,按着小秀的脑袋给江小舟磕头:“现在让小秀给您磕个头,以后你就拿她当成自己的闺女养,该打打、该骂骂,以后让她给您养老。我和伟哥下辈子再还您的恩情。”
江小舟愣了一下,立刻感觉要糟。果不其然,下一刻就看张寡妇从怀里掏出来把剪刀,猛地朝着自己心口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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