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木匠瞅见白衣女鬼消失不见,赶紧就凑上前去摇醒了媳妇和儿子,之后两口子也顾不上害怕,立刻扒光了儿子身上的衣服,先细细看了孩子身上没事,这方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但是这后半宿的觉也当然是也不敢睡了,三口抱在一起,是瞪着眼睛挨到了天亮方才松了一口气。
这夫妻俩是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宿,可等到白天的时候,周木匠一家三口与老丈人说起此事,老丈人初时还不信,非说这大户人家里的宅子都有风水先生布局看过,不可能闹了妖邪,但看到闺女姑爷言之凿凿的说了好几次,心里难免也有点发毛,就想安排着闺女女婿赶紧到附近的庙拜拜。
可是还不等周木匠出门,就有府上的下人找到了周师傅老丈人这,只说是主家让挨屋问问近日里可有什么外人来过。也是巧了,这人一打眼正好就见着了还没出门的周木匠。
可等这俩下人再一打听周木匠是干什么的,当时倒是没说什么,扭头就走。可没过一会儿功夫,就有官府里的衙役上了门,拉着脸问了周木匠的姓名后,押了人就要走。
这一下子,周木匠一家顿时就都蒙了,一老一小两个婆娘,连着孩子都死拉硬拽的不让周木匠跟着衙役走,非要问问凭什么。那衙役初时还不说,直到老丈人强塞了银子,才嬉笑反问周木匠自己犯的事儿发了,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道理?
原因无他,许家宅院的大小姐那是自早上起就昏迷未醒,屋里地上放着一把木尺,尺上还刻着周木匠的名字。
“天京城里这是有妖物?不对,这是阿飘啊?”江小舟听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这些事都是周木匠和你说的?”
“哪能呢。”马昭君摇了摇头:“周木匠一早就被抓走了,这是周家婶子觉得在下有门路,直接求到我这了,才和我详细说了。”
顿了顿,马昭君有些好奇的问道:“话说你说的阿飘是个啥玩意?”
江小舟解释了几句。
马昭君目光看向屋檐下面挂着的那艘小木船,似有所悟的点点头:“你这形容倒也贴切,这阿飘既然不能踏上驶入灵魂海的小船,当然就会像天地之间的一点尘埃,只能无尽的飘荡在天地间,等待最终的烟消云散。”
江小舟上下打量了马昭君一眼:“行啊,你还挺能替我解释。”
顿了顿,江小舟又朝着马昭君问道:“那如今周家婶子找到你这边,你可有了法子?还是准备去找四皇子说说?”
“我只是个普通的亲兵,能有什么法子?”马昭君摇摇头:“至于四皇子那边我现在也不能说啊。”
马昭君叹了口气:“四皇子一向遵守大骊国法,那周木匠私下住在人家是真,在人家大小姐的屋里发现他的东西也是真,这几乎都可以算成钉死的案子,我就算想找四皇子,也张不开嘴啊。”
“那你也总不能把事情就这么放下不管吧?”
“当然不能不管。”马昭君说道:“只能是找个有本事的人物,既相信周木匠的为人,又不怕那些诡秘的事物,然后在破解其中奥秘,证明了周木匠果真是被冤枉了后,我再去与四皇子做主,这才能有所转机。”
江小舟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小院当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讲小何石扫地时的嚓嚓声响。
马昭君脸上绷了一会儿却还是没能绷住,于是红着脸朝着江小舟拱了拱手:“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但身边真就只认识公子这么一个剑仙般风流的人物,那周木匠和我街坊邻居的这么多年,他的为人真的很好,还请出手公子帮一帮。”
江小舟轻笑了一声:“可别怪我刚才装傻,谁让你刚来时还说什么要给我重新找一个木匠。咱都这么熟了,有话直说不行,还非要学人家打什么哑谜。”
马昭君憨厚笑了笑:“那公子是答应了?”
江小舟站起身来:“救人如救火,那咱就走吧。”
“何石。”江小舟朝着何石招招手:“我和马兄弟出去一趟,你在家关好门。如果我要一时没回来,你自己吃喝休息不要等我。”
因为对情况还不是很了解,所以江小舟就和马昭君俩人商量,还是先去周木匠的老丈人那里问一问,看看能不能知道些什么情况。
这周木匠的老丈人姓高,原本一直住在他主家分给他的一间小房当中。周木匠出事之后,主家念着高老汉勤勤恳恳干了多年,倒也没有殃及池鱼,便只是将他们赶出来作罢。不过好在高老汉家里还有些积蓄,不至于露宿街头,因此便在周围临时找了个客栈落脚。
只是不管是高老汉原本的住处,还是高老汉自己现在住的客栈,都是在天京城西城,与江小舟所在的地方,其实距离不近,如果凭腿走的话,得两个时辰才能走到地方。而且再加上天京城内街道纵横交错,小巷幽深曲折,只凭初来天京的江小舟自己,迷路只是平常。
不过好在马昭君早上来时就牵了两匹马,而且马昭君是个地道的天京人,因此也认的路,所以俩人一路骑马,虽然不能在城中驰骋起来,但一来骑马怎么也比走路要快得多,二来马昭君还认得几条近路,所以一个时辰也就到了地方。
江小舟与马昭君不停歇的进了客栈,而高老汉和他老婆子也没出去,此时正在房屋内愁眉不展。
屋内落座之后,伴随着高老汉和他老婆子长吁短叹的声音,马昭君先开了口:“不知事情可有了什么变化?”
高老汉叹息道:“自打姑爷进了牢,我也被主家赶了出来,真是不知道宅子里现在的情形。不过为了打听消息,我也门口溜达过,反正看今天宅子门口总有新的大夫陆续入门瞧病,想来大小姐应该还是老样子。”
一旁的老妇人则接口哭泣道:“要说我那闺女也是个苦命的,自打跟了姓周的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今儿个好不容易回了趟娘家,却又惹上这么一门官司。那姓周的怎么就非得祸害咱闺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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