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骊士兵的鲜血染红矿砂,然后换出了蓝晶石。
当然,没有大骊士兵甘心这么做,但是眼前的局面却是一旦反抗,只会死的更快,所以士卒们就只能背朝蓝天,只敢把愤恨空留在自己的眼神当中,却不敢有丝毫的抵抗。
罗行渡是士卒当中最不甘那一个,而且他的精神也还没有被击垮,一直在寻找着反抗的机会。
因为罗行渡从来就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他相信只要大骊王朝大军出动,那不管是这些蛮子,还是那些散修,都会死的连渣子都不剩下。
只是虽然他还撑的住,同他一起来的那些同袍却可能没他这么好命了。
原本被抓来的二十个人,现在算上罗行渡,只剩下了七个。饿死的,被打死的,被打伤病死的。就连现在剩下的这几个,都已经各个面黄肌瘦,不知道还能抗多久。
罗行渡很痛苦,痛苦的不是肉体的折磨,也不是现在的饥饿,罗行渡痛苦的是当时中伏之后不该为了书本上讲的那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然后自己就那么束手就擒。
更不应该预估大骊王朝很快就会过来救他们而一直没有反抗,所以现在想反抗而没了力气。
救他们的人没来,而当时一个他都不想死的人,现在连同他都快死了。
江小舟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弯腰挖矿砂的罗行渡,不是因为江小舟眼尖,而是罗行渡和别人太不一样。别人为了节省体力,挖石的姿势基本上都在跪着。唯有罗行渡,最多就只是弯着腰、即便这样更累,即便这样会难免会引来监工的注意,会比别人多挨上那么几鞭子。
江小舟还看到了矿山左边的那一片尸骨堆积的地方,这些尸骨就那么扔在那里,也许是为了震慑矿山上的士卒,也或许是那些蛮人监工已经懒的拉远每日都要拉走处理那么几具尸体。
反正就这么堆在那儿,有些尸体已经被虫噬鼠咬变成了白骨,有些尸体则已经变成了那种饿的四肢麻杆唯有大肚胀成滚球的圆球,显得格外怪异。
而就在江小舟的眼前,就有那么一个球。“啪”的爆裂,里面的内脏炸的满处都是。无数的蚊蝇被吓的呼的一下遮天蔽日的飞起来,片刻后就齐齐的又落了回去。
在这样潮湿闷热的天气之下,这是蚊蝇的天堂。而江小舟也知道,等在过上那么一两个时辰,这里还是夜晚里各类野兽的盛宴。
从小到大,不管是穿越之前的一条职场小咸鱼,还是来到了这方世界之后。江小舟从来没动过杀机,即便对不久之前面对络腮胡子二人的江小舟来说,杀人也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因为曾经的教育和各种法律的束缚,都告诉了江小舟人命有多重要,随意夺取别的人命,又是多么罪不可赦的一件事情。
所以,江小舟从来不想,也不希望真的杀人。
但现在江小舟想了。
因为受苦的罗行渡,还因为那些丢在一旁的尸骨。
眼前惨烈的这一切,已经证明这些蛮子已经不拿人当人,又何必当这些蛮子是人呢?
隐藏在树木之后的江小舟,稳稳打出指印:“道莲刀狱。”
江小舟和矿山距离几百步,按理来说道莲刀狱的花瓣即便可以飞到,但也会因为无法操控而随意飘荡穿梭,反倒会伤了那些士卒。
然而,最近这段时间使用了太多次道莲刀狱的江小舟,对这道法术的理解已非常人可以想象。
而最关键的是,从来也没有人和江小舟说过,道莲刀狱飞出去的莲花刀瓣,不能用灵气操控。
所以,当江小舟把自身灵气附着在莲花刀瓣之上后,飞纵而去的莲花刀瓣再也不似风中落叶一般飘忽不定,反而更像是一柄柄目标清晰的飞刃,直接射向了一名名监工的心脏。
刹那间,无数道血线溅起。
罗行渡发觉身后忽然没了监控嘴里那听不懂的呼喝,也听不见鞭子抽在皮肉上的脆响,唯有一声声身体倒在地上的闷声。
罗行渡回过头,看见所有监工都已经扑倒在了他们最喜爱的鞭子上,更看见了不远处缓缓走来的江小舟。
罗行渡虽然不知这人是谁,但却一眼就认出了江小舟身上穿着的大骊军服。罗行渡脏的漆黑的脸上,突然就露出了好久没见过太阳的白牙。
“嘿,兄弟。”罗行渡冲着江小舟喊了一声。“带肉了没?”
“没肉,有馒头要不要?”
江小舟从怀里掏出自络腮胡子那里抢来的干粮给罗行渡扔了过去。
罗行渡接过干粮袋子,打开后掏出了几个馒头,把袋子随手扔到了一旁。
罗行渡拿着一个馒头咬了两口,剩下的也不再吃,转手递给了周边正眼巴巴看着他的几个兵卒。随后冲着江小舟笑了笑,再然后…就昏了过去。
罗行渡醒来时,天色早就黑的深了,抬头瞅了瞅身边,发现大家伙围着一堆篝火,篝火上则烤着兽肉。而那个救了自己的年轻人也坐在了当中,正在低头打量着手上的两颗矿石,一脸的喜悦神色。
紫晶石是夺走罗行渡和身边兄弟性命的东西,罗行渡自然是心头深恨之。只不过毕竟人家才刚救了自己,所以此时罗行渡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只能自己把目光错开,不看他就是了。
“赶紧给老子拿来尝两口,他妈的,多少日子没尝过肉味了。这是啥肉,怎么能闻着这么香?”
有人过来扶着罗行渡坐过去,罗行渡手上撕把了一块兔肉,边吃边嚼着说:“这位兄弟怎么称呼?没以前在军营里见过你啊。难不成罗总兵已经带人过来了?有点太快了吧?”
江小舟摇了摇头,说了自己的身份。
“我过来的时候,罗总兵那里还没有回信,但我估计应该也快了。”
罗行渡吃过了几口就不再吃,舔了舔手指头,和江小舟开口道:“没想到江公子居然敢自己过来。”
“任谁的爹陷到这片林子里,也都得来。”顿了顿,江小舟又说道:“而且如果我不来,我妹就该来了。”
罗行渡笑了笑:“是她的脾气。可惜我们这些天天在她面前吹牛的主,这次倒是叫她笑话了。”
江小舟拍了拍罗行渡肩膀,安慰道:“你们大家都一样,没事。”
罗行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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