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孙,小孙这就去。”孙三不敢多问,只得连连躬身,将手中的银盏妥当地收入袖中,转身出了白日阁,影子在灯笼烛光下逐渐被拉长,最后消失不见。
孙三一出白日阁。
薛碗儿就忍不住开口道:“爷爷,那银盏岂是能随意拿出去的东西,你还让孙三卖给那混蛋小子,这不要那小子的命么?”
薛碗儿蹙着嫦娥眉,她实在不明白自己的爷爷为什么会把这个银盏拿出来。
会出事的!
“怎么了,那日这小子冒犯于你,你不是很生气么,这次不是刚好帮你教训了?”
鬼爷将那满是皱纹的脸庞转向薛碗儿,脸上总算有了些柔和之感。
“教训是教训,但这银盏的事又岂是单单教训那么简单,爷爷你怎么能把那银盏拿出来呢,明明你最知道它不能妄动了。”
四下无人,薛碗儿第一次像个孙女一样掺住了鬼爷的胳膊,嗔声道。
这小女子模样纵然问遍整条白日街都不会有人见过。
“碗儿呀,爷爷终究是年纪大了啊,糊涂了。”鬼爷一笑,伸出手来揉着薛碗儿的脑袋。
“爷爷才不糊涂,爷爷是世上最聪明的人,但那个银盏真的不能拿出去啊。”薛碗儿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一双水灵的眼珠子睁得圆圆的。
明明爷爷最清楚不过那银盏不能妄动。
难不成爷爷想弄死那个少年?
没道理啊,鬼爷之所以在鬼市子受万鬼爱戴就是因为他对有眼力劲的小鬼向来有所照顾,曾经的孙三就是其中之一。
鬼爷,是个爱才之人。
哪怕薛碗儿再不愿意,也承认,那日头顶圆笠的少年,眼力绝对不差,再加之年龄不太,更是鬼市子难得一见的鬼才。
鬼爷不照顾一二就算了,怎么可能把他往火坑里推?
可如今这银盏都拿出来了,都不是往火坑推那么简单了。
这是直接拉到乱葬岗埋了啊!
“行了,此事不要再谈,看着便是。”任由薛碗儿如何说,鬼爷都不愿收回成命。
“哼,我累了,回府了。”见自己爷爷不愿改变主意,薛碗儿黑着脸推开阁门离开了。
鬼爷对着那簪着双平髻丫头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用手理了理身上这件盘金绣团雁罗袍,腰背挺直坐在了柜台后的椅子上。
既然这丫头出去了。
他便再做会这白日阁的朝奉。
。。。。。。
“赶紧的,孙三,出发,冲!杨楼!”
天还没亮,老俞拽着孙三的胳膊急匆匆的朝着杨楼街的方向走去,那龇牙咧嘴的模样好不努力。
孙三真要怀疑早上那个依依不舍的是不是眼前的老俞了。
他们的兄弟情竟然连一杯十洲春都不如。
“老俞,今日我可能不走了。”孙三笔直站在原地,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
单凭老俞那两条小细胳膊,想要扯动站定的孙三还是没什么机会的。
“咋了,老孙,改天了?明日走?”老俞眨了眨眼,难道要改成明日喝那十洲春了?
“可能,不走了,鬼爷吩咐我做件事。”孙三隔着衣袖抚摸着其中的银盏,眉头紧锁,哪怕到现在他还是不解鬼爷之意。
鬼爷应该有深意才对啊......
“鬼爷?”鬼爷二字终于让酒迷心窍的孙三恢复了些神智,好奇道,“鬼爷让你做什么?”
那可是鬼市子的鬼爷啊。
“鬼爷让我卖一个杯子,卖给他。”孙三抬起头来,伸手指向白日街上一人。
此人头顶圆笠,背着包裹。
正是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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