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王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这是……你要与本王断绝关系吗?”
“其实早该如此的。要是以前够通透,够当机立断,儿子也不至于满身是伤。就此别过,父亲保重。”
说完,掉首而去,再不多看这雕梁画栋一眼,也不再留意尊贵非凡的枉死城王脸上到底是一副如何的神情。
是哀伤,是懊悔,还是痛苦,全都与他无关了。
“蘸月!”人将要跨猊而去,却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召唤。
于是回过头,急不可耐地一瞥,来的人却是大嫂。
“如何?”纵然这个可怜的女人如今新丧守寡,可他的眉头还是忍不住蹙在了一块。
“那个……山神……”
观她满面通红、嗫嗫嚅嚅的样子,他一眼便猜出了答案,“是你释放出来的?为何要这么做?”
“我……”她垂下了脸,边抽泣边解释:“是妹妹劝我这样做的,以为这样就能把你引出来,才好在暗中……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却突然……突然出现了其他变故……”
由于对方说得断断续续,已然磨光了他最后的耐心。
他不再听下去,再不愿绕进这些个蝇营狗苟的盘算里了,这些忠于内卷又往往弄巧成拙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天生没有良心,居然没有一个为那些无辜的百姓设想过。
他很头疼,觉得很荒唐。
双腿一夹,正要驰猊而去,大嫂却突然狂奔起来,双臂一伸,挡住了他的去路。
好在他骑术不错,硬拽着猊首上的鬃毛,使猊错离了原本的方向,与她擦身而过,才没有酿成大祸。
“你到底要做什么!”他生气地怒吼道。
大嫂竟当众叩跪在他跟前,“蘸月,这些年我亦活得不如意,不敢奢求你的理解,一个没有夫宠的妇人,就算锦衣玉食,钗金戴玉,也不过是活在冰窟里的行尺走肉。之前处处针对,是我的错,可我心里对你、我……我对你……”
严蘸月皱起眉头,抢断她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要去,你快逃吧!我方才偷听众长辈议事,才知道原来禁山的山神世代受尽供奉,并不是因为他的清圣或慈仁,正是因为其心性嗜杀又法力蹈天,才会被囚禁!如今我大错已经铸成,绝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
她话还没说完,却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黄鞠尘恰好赶到。
直接一掌,砍在她脖子上面,叫她顿时就没了知觉。
“如何?”黄鞠尘气乎乎的,“情话听够了没有?还救不救人了?”
严蘸月微微有些害怕,“没、没死吧?”
黄鞠尘主动跳到猊身上,坐到了他身后,“舍不得了?”
“无故造杀,到底不好。”
黄鞠尘轻声一哂,“无妨,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了。我对情敌还是很宽容的。”
“哪来的情敌?”严蘸月眉头轻拢,回过头看着她说:“在我眼里,她连个女人都不是。”
黄鞠尘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如此,便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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