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蘸月取下面具,主动上前,“好巧,姑娘也是来游玩的?”
帷帽一动不动,白纱将她的脸庞遮掩得极好,“来买香料。”
“今日八月十五,姑娘尝月饼了没有?”
“蒙公子惦记,已经尝过了。”
“蘸月,磨蹭什么呢?”严秋泓本是好奇地凑上来,一见到这女子,立马江满脸惊讶地做了个揖,“黄、黄助教。真没想到能与助教在此偶遇。”
“助教?”严蘸月离奇起来。
严秋泓偷偷看了他一眼,“这是女院的黄助教。”
“当真?”吓得他亦立马行了个礼,“那之前真是多有得罪了,还望助教海涵。”
帷帽上下翻动,表示她正在点头,“无妨,不知者不为过的。”然后便拂袖去了。
“黄助教?可是在后山有一方小院的那位?”严珏目送她离开,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严蘸月警觉起来,“连你也知道她?”
“知道啊,”严珏笑了笑,“传闻中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且修为极高,虽是刚来,但在女院很有声望。你之前见过她吗?”
他点点头,却不好实说月下入邪之事,只道:“在后山迷路时见过。”
“那就是了,她正好住在后山禁院的附近。你去后山做什么?”
“一时无聊,赏月去了。”
“听说这位助教十分神秘,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也不知道长相到底如何,是位大美人呢?还是个丑八怪!”严秋泓信口说道。
“荒唐!背后妄议师长相貌,这可是越矩!”
严秋泓偏道:“我又不入女院,她可不算是我的师长,对吧,蘸月……蘸月?你发什么呆呢?”
严蘸月这才回神,“哦,我突然文思泉涌,已经想到文章该怎么写了!”
严珏恶恶地叹了口气,“竟让你赢了!”
“你们两个……扫兴!真真扫兴!”
回了学舍,严蘸月连忙命有常将香焚上,在供桌上一点一点将画铺展开,寻思了半天后,挂在了书桌前的显眼位置。
脑中仍不时想起那位画主的眉眼、声音与身世遭遇,心里竟生出一股同病相怜。
当夜挑灯写文,作下了一篇论世间总是无常泰半圆满太少的文章,引古论今,感叹诸多不完美,颇有悲凄之姿。
两篇文章誊交上去,助教果然十分中意后一篇,还当场咏诵起来,就连严珏都不禁叹服:“虽文章无过多华丽之处,但胜在真情实感,虽意向稍偏女气,又好在嵌词连贯炳炳烺烺,已经算是少见的佳作了。”
至于严珏,按他一贯的优异来说,交上去的文章总归无功无过,亦很得助教赏识。
惟独严秋泓,不提也罢,罚站去了……
严蘸月既出此佳作,又因长相引人瞩目,一时竟在书院中引起轰动,是以严秋泓抓紧机会,当夜非要小聚庆祝一番,已全然忘了自己罚站时所受的讥讽。
严蘸月赖不过他,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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