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没一会便回来,带着两三号不良人,道:
“主子,其他不良人都派出去了。”
那三位壮汉拱拱手道:
“大人。”
萧议点点头:“你们几人就在附近把守,若有可疑之人,立马拿下。”
“李凡,你随我进去。”
不良人互相看看,便隐匿起来。
……
话说屋子内,安玉若几番安慰,才让两位闹心的孩子喝下去热汤。
就在她准备少歇之时,几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传来。
真真是,忙碌的一天呀……
她起了身,走到院前,将门打开一隙。
谁知伸进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直接扣住门沿,将门推开。
她愣了愣神,抬头便入眼一张似乎熟悉的俊朗面孔。
“你是?”
箫议也不看他,神情冷漠,径直向里走去。
李凡在后面,也是昂首阔步地跟着。
这箫议,平时他本就是披着冰冷面具,内心桀骜,不苟言笑、难辨情绪的主。
此刻更是刻意不去看、不去闻,以防被这女子施了法,迷惑了心智。一时间,浑身上下写着生人勿近,让人不敢靠近。
安玉若微微一滞后,带上门便转身跟了上去。
“这位……侠士,为何缘故,闯他人宅院?”
她手中还捏着老天师给的神符,可瞬间使人昏迷。
以防万一。
……
此时,脚快的萧议已经踏入一间屋内。
屋里药香弥漫。
去热汤?
再细耳听去,隔壁似乎有些读书之音。
那,许是自己想错了。
屋内一老妇和两位孩童都诧异地看着不速之客。
后边,安玉若也赶了上来。
萧议为官多年,多少场面都经历过。
此刻他侧过身,瞥了眼安玉若,义正言辞:
“本官接到有人报案,说你们这有人诱拐孩童。”
饶是如此瞎说,仍然面不红心不跳。
甚至还有一丝优雅和不容抗拒。
他此刻又内心困惑起来,为何这次自己未曾恍惚生幻。
自己明明还是闻到了她身上那股说不明却十分淡雅的香气。
难道不是通过致幻香气来使自己生了错觉?
安玉若一愣,凝脂般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明明是你私闯民宅。
“还不知大人是……”
那柔柔的话语声让萧议突然想起,安玉若是一年前便入了三清观,安家被抄时她和自己并未相见。
那……不久之前的幻觉是怎么回事?
他一向不信鬼神前世,可这恍惚的幻觉却又像实景,好似亲身经历一般。
像是要告诉自己,抄安家之时,分明有一位安玉若苦苦哀求自己。
他定了定心神,盯着安玉若,似乎要看透这位令自己头疼的女子:
“在下萧议,京兆府少尹。”
安玉若低垂眼眸,身子微微颤了一颤,被他轻易捕获。
他的眼睛微眯了起来,好似带着清寒的月光。
果然,是知道自己的。
萧议轻轻一嗤,原来她也并未如传闻中般道心坚定啊。
“原来是萧大人……”
似乎不再如三月春风,话语中却是带着些许初春冷雨。
一旁老妇叉着腰,也不顾萧议华衣贵容极可能是门阀子弟,指着便骂:
“你是京兆府少尹,我还是京兆府尹呢!闯人家宅子,还有理了你?”
不等萧议开口,这妇人又使出骂街的力气,仰着头气道:
“你们这些愣头青哦,整日里不读书,就知道到处骚扰、跟踪我们家玉姑娘。今日,还敢跟着来平康坊,真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额,不过你小子长得还算不错……”
萧议默不作声,脸上敷着薄冰。
想不到自己日日受那些纨绔闹事所累,如今却要被人鄙视为纨绔……
安玉若急忙走到老妇身旁拉着手,摇摇头道:“嬷嬷,别说了,大人他许是真有事而来。”
“有个屁事!”老妇反握住安玉若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护着语重心长道,“慧玉啊,你就是太善良了。嬷嬷我是见过世面的,这些个男人啊,都是骗人的鬼,说起假话来一套套的!”
说罢,她指了指萧议,“呵”了一声:
“他说他是京兆府就是京兆府了么,到现在少尹令都未拿出,许是骗人的,就是过来准备劫持你来着的。”
萧议转过身去,不免心中一嘲。
令牌也不想再掏出来自证清白,老妇对他偏见在前,自己解释反而落了下层。
看着一旁李凡努力憋着的嘴,他嘴角也一扯。
若是被同僚知晓此事,少说也得被嘲个三五月。
闻名长安的【冷面铁心】,居然被一老妇骂得还不得口。
他已经脑补好了他们要说的话。
他瞥了瞥李凡吩咐道:
“你且去后院里看看。”
“喏。”
李凡应了声便出了门往后院巡查。
安玉若这时拉了拉老妇,走到萧议身前福了福,解释:
“萧大人,嬷嬷平日里也就是这么个脾气,绝无恶意,还望大人海涵……”
说罢又鞠了一躬。
萧议倒没往心里去,鼻中又是那种香气萦绕。
他急忙又秉定心神,但这次似乎真没有恍惚。
难道那些幻觉真仅仅是自己年少血气方刚,久坐堂内,又无处发泄所致?
他一向就事论事,虽不嘴软道歉,但想着本就是今日冤枉了她二人,此刻语气也稍霁:
“这个院子,是用来收留孤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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