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不是正餐时间,曲毓琬要的菜很快就上齐了。
看着曲毓琬那坐姿,吃相,玉檀实在不敢苟同。
“玉琬。你到底是谁?你在醉春楼一副面孔,到了外面又是另一幅面孔,依我看,你决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玉檀早就怀疑曲毓琬的来历,只是今日才说出口。
曲毓琬一口果子酒差点呛死了,“咳咳咳,姐姐哪里话,我就是家里落难了,来京城寻亲戚的,她们不在,我又招惹了无妄之灾,还要感谢姐姐收留我呢。”
“当真?”那你怎的如此多变?”
“姐姐,我从小上山下沟,涉水摸鱼惯了,偏我娘又说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就让我装娴静,我也是没办法呀。”
玉檀半信半疑,“那你的箜篌是何人教的,这么出神入化?”
在曲毓琬之前,玉檀从未见过有人能用一架箜篌俘获人心,曲毓琬却有这个本事。
“姐姐,我爹爹也会弹箜篌。我小时候,家里来了个西域游僧,他那箜篌才叫出神入化,他在我家住了几个月,我爹爹在他的指点下技艺大增,后来就教给我了。”
曲毓琬的箜篌确实是曲峻原启蒙的,但能如此高超,却是因为曲流素魂穿前就是国家一级箜篌演奏大师,并没有什么西域游僧。
玉檀见曲毓琬说的神情忧伤,就信了她的话。“那你的本姓是什么?”
“我姓玉,是真的。”曲毓琬这谎撒的差点自己都信了。现在自己在京城一片迷茫,要是身份暴露了,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虽然她的武功师承广纪子,可是强龙难压地头蛇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所以,她不是曲毓琬,她是玉琬姑娘。
“真的?”玉檀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巧合,自己和曲毓琬都姓玉。
曲毓琬塞给玉檀一块鸭肉,“真的,姐姐你还知道自己的本姓吗?”
“我就姓玉,玉檀是我的本名,我爹爹原是个读书人,后来败光了家产。我八岁时被我爹卖到醉春楼的,后来等我长大了托人去看他们,才知道家里人早就饿死了。”
说起家人,玉檀哽咽了。
曲毓琬没想到,玉檀是被自己的爹爹卖掉的,但也庆幸他她爹爹卖了她,不然她也饿死了。
这是什么世道!
“姐姐,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今天吃个痛快,喝个痛快,去他的醉春楼,去他的蔡妈妈!”
曲毓琬还想说“去他的乐伎”的,怕玉檀伤心,就收住了。
“都过去了,伤心也没用了。今天我破例放纵一回,陪妹妹喝个痛快。”
玉檀从小接受的就是严苛的乐伎训练,从来没有机会做自己,要不是遇见曲毓琬,她还是那个替蔡妈妈赚钱的工具。
是曲毓琬让她知道,她其实还可以有自己的人生。
两人吃喝完毕,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下午。
“哎呀!姑娘,我们可真是有缘呀,你看,我出来吃个酒都能遇见你!”曲毓琬和玉檀刚从酒楼大门出来,迎面就撞上了这么个讨厌声音。
曲毓琬头皮发麻,怎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竟然遇见这个瘟神!
曲毓琬站定,眼前说话的不是张锦旺是谁?看来,他今天只带了两个随从,且是家丁,并不是官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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