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天的不欢而散以后,奚铭迟便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一碗热水,再烫,它总会放凉。
当我把以生命为代价录的视频转给林果同学时,她感激涕零地表示,“飘飘我爱死你了,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好好报答你。”
我冷静回应,“你还是爱死宋城吧,他应该更乐意。”
……
工作上,每天不是做题就是出题再就是校对题,工作单调性极高,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消磨掉刚开始时的工作热情。
我也旁敲侧击地问过章媛,如果一个男子亲了你一下,但从来没向你表白过,也没有任何喜欢你的痕迹,那他这是什么意思。
章媛不可思议地盯着我尖叫,飘飘,别告诉我你为这种小事纠结了老半天。成年人了,不就是一个吻而已,想玩大的躺在一张床上都没问题。但千万别因为这些就觉得他喜欢你,爱这种东西太虚无缥缈了,你要是认真那就输定了。
“啪!”一声,我把新买的玻璃杯子不小心碰地上,打碎了。
“没事吧。”章媛问。
我连忙摇摇头,没事没事。
“怎么了?该不会你有情况了?”
“没有。”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脸上惨白,又道:“就是在追一部剧,猜接下来的剧情。”
耳畔,蝉声渲染了一整个夏季。
我妈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这期间因为康复得好,可以提前一天出院,本来周六也就变成了周五。
所以她出院那天,打电话给我:“你安心工作吧,老是请假影响不好,不要来接我了。”又特地嘱咐我:“有你奚伯照顾我,你一切放心,好好工作,有合适的对象一定多主动,把握机会。”最后还吩咐我抽空去医院把剩下的手续办理。
第二天周六,我趁机去医院办理剩余手续,路过病区电梯间,音乐声高吭嘹亮,护士和病患整整齐齐跟着节拍在做健身操。我笑了笑,难得在医院这处接轨生与死的地方,看见如此有活力和生命力的一幕。
听宋城八卦,幸亏我妈出院及时,如今那一层医院的VIP病房都被一人独自承包了,里面新入住了一名暮年女患者,格外神秘,就连病房门口有派两名戴着墨镜的壮士把守。他们猜测此人不是高官就是名人。
所以路过这层,我只是笑着心想电影里的场面果然来源于现实。
怎料,下一个转角,我赫然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
也瞬间明白了那天鱿鱼在电话里,所谓的好消息。当时她在电话里说:
“付澈然的母亲刚回国就住院了,好像挺严重的,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此刻,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
那么熟悉,那么陌生。
那么近,那么远。
应该只是背影相似吧,我想,怎么会这么凑巧呢?
“澈然!”
女子的声音悦耳动听,身着蓝色连衣裙的女子站在不远处,手提着便利袋。
他闻声回头,冲她朗然一笑。我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拿着报告单的手也抖了抖。
是他,真的是他。
恍惚间,我但愿这只是梦,可喧闹的人群噪杂的声音,又那么真实。
不是付澈然是谁?
眼前的他,七年未见了,他的眉目更加锋利,他的眼眸更加深邃。即使容貌更加成熟,讲实在的,化作灰我都能认得他。
他身旁的女子,玲珑娇小,从五官上看不像是中国女子,但两人的气场不相上下,皆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不经意间的抬头,付澈然的目光瞥向我这里,等视线真正转向我身上,刚才对女子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他脸上。
画面如同定格一般。
七年前,在机场,少年付澈然对我说的话依旧历历在目。
“你不要等我了,连我自己都不确定会不会回来。”
“我们人生道路不一致,好聚好散吧!”
当年狠心地留给我背影的少年,不就是眼前这个人吗!机场那个无情拒绝的背影,成为我午夜梦回无数次的梦魇。
时隔七年,我们如此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简直比赤裸还要令人难堪。
他眼神中掠过触电般的震惊。但没有丝毫犹豫,我不等他有什么反应便用尽全部力气迅速转身冲向电梯,像学生时代八百米跑的最后一圈,明明已经没有力气可忍得咬着牙跑着。
在电梯关门的那一刹那,他也赶了过来,俊逸的脸上夹杂着太多情绪,紧张,黯然……可还是晚了。
晚了。
电梯镜中的自己,明明笑着却比哭还要难看。
他是找到了跟他人生道路一致的伴侣了吗?幸好,他没有追上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有些人,假装陌生人就好了,不管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还是最陌生的熟悉人。
过去的便翻页了。
那天雨夜,发生的事记忆犹新。让我的余生都不得不活在悔恨里……
回去的路上,一路跌跌撞撞,浑浑噩噩,上楼梯口的小台阶时都差点被绊倒。
以前看《红楼梦》黛玉从小丫鬟那里得知宝玉宝钗婚事,跌跌撞撞回至潇湘馆,吐血卧榻不起。那时一直不明白情至深处竟可如此,当落到自己身上才明白,那种痛,比在心上挖块肉还要痛万分,那是触及灵魂的痛。
一般周末我都回市郊家里,不在公寓,章媛肯定没给我留门。于是,我掏出钥匙打开门,可手一啰嗦钥匙竟然掉在地上,我只好捡起控制住发抖的双手重新开门。
屋里窗帘被人拉上了,光线很暗。
章媛房子的灯亮着,她显然在家。浴室的灯也亮着,这几天李平出差不在家,一定是她在里面。不过我现在心情一团糟,只想回房一个人静一静。就在我半只脚踏入房门时,浴室门突然打开了。
我诧异地看着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
“是你!”他惊讶地盯着我,裸着上半身。
我瞬间石化,膛目结舌:“张总——”
“白飘飘!你不是周末不回来,怎么又……”章媛闻声闻声随便披着薄如蝉翼的真丝睡裙从房间赶出来,衣不蔽体,脖颈处明显残留着欢爱留下的痕迹。刚还红彤彤的面庞瞬间变的没有了一丝血色,脸比人面皇后还要白上几分,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出现惊吓到了。
“那个——”我不知所措,本末倒置比他们还要紧张。脑子一片混沌,怎么会这样张恒怎么和章媛做这种事?他不是已经有家室了?章媛不是也有男朋友啊?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撞见这种苟且之事,他们难堪,我更难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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