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渐渐被浓稠的黑所覆盖,此刻的桃小别正在寝房中凝神静思,她脑中全是师父与娘亲在春庭幽谷中相互陪伴的情景,她将这幅温馨的画面刻进心神之中,盼着能在今夜的梦境中与他们团聚。
半晌之后她才动了动身形,伸了个懒腰朝云狡兽道:“今夜我便要试试能否‘掌梦’,能掌到何种程度!”说完朝案几上的烛火一抹,室内立刻陷入黑暗,而她也赶紧缩进被褥之中,准备踏踏实实地去梦境中与亲人相聚。
云狡兽便也趴睡在她的枕边,但一双金光潋滟的圆眼却在黑暗中炯炯有神地闪着寒光,十分机警地转来转去。
桃小别的呼吸十分平稳,很快便进入了梦境。
她睁开眼时,自己正睡在阑珊别院的了趣阁内,天光早已大亮,阳光如轻纱温柔地覆盖在她的皮肤上,让她觉得极其舒适。她只是发出了一点声响,夏月和秋星就如往常般立刻推开门奔了进来,娴熟地伺候她更衣梳洗。
可今日的桃小别尤其不同,她顾不得与夏月、秋星玩乐,也顾不得将桌上那些晶莹剔透的吃食、水果拿起来咬上一口,她心中总惦记着要去见一见娘亲和师父。
可是整个阑珊别院都寻不到他们的身影,连露久姑姑也是一问三不知。桃小别顿时有些慌了神,连跑带跳的一路出了阑珊别院,开始在整个春庭幽谷中寻找娘亲和师父。
她终于在寒水潭旁看见了两个相互依偎的背影,一个一身白衣,满身淡泊,一个一袭紫裙满脸娇媚,正是自己容华艳丽的娘亲和飘逸宁人的师父。
见他们如此亲密的拥偎,桃小别心中的喜悦一时大盛,她甚至忘了走向他们,就站在原地痴傻地看着二人的背影发呆,还未容她回过神来,师父与娘亲一转身便瞧见了她。
被她撞破了好事,二人也并不气恼,大大方方地携手走到桃小别跟前,桃小别就用一双含笑的眼睛瞧着二人,似是十分期待他们对自己说些什么。
哪知师父与娘亲只是双双面带笑意地看着她,久久不肯吐露一言半语。桃小别只得指了指二人相交握在一起的手,一会儿看看师父又一会儿看看娘亲,一双眼睛眨呀眨呀,已经等不及想要听到那个自己在心中设想了千万遍的真相。
师父便将娘亲的手托起,目光极其温柔地看着她,用从未有过的和煦声线朝娘亲问道:“可以告诉她吗?”
娘亲便含笑点点头,师父这才转脸看着桃小别,郑重地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你的父亲是谁……”说到此处又转过头去看着娘亲,二人的目光便再次旁若无人地交缠于一起,眼中只剩彼此眼底的柔情蜜意。
那股浓到化不开的情愫瞬间将桃小别远远地隔绝于外,而她虽只能张口结舌地等待二人多少理会她一下,但心中却由衷地高兴,口中便愉悦地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一边说一边竖起手指在师父与娘亲身上指来指去,最后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二人的关系,总不能说“知道你们有奸情”吧?想到此处桃小别忍不住一阵大笑,笑过之后只觉那股浅浅压在心头的憋闷之气一扫而光,看向师父与娘亲的眼神便更加依恋、清澈。
此时娘亲娇嗔地问她:“你这丫头,知道我们什么呀?”
桃小别立刻摇摇头,将那双高兴得不停挥舞地双手牢牢地背在身后,只听她傲娇地说道:“我要你们自己告诉我!自己说清楚!任何人说的任何话我都不听不信,我就要你们心甘情愿的亲口告诉我!”她说完之后便无比紧张地注视着师父与娘亲,就像她此刻等待的话语对她来说,是那般重之又重的期待。
师父与娘亲再次温柔缱绻地对视一眼,师父终于向她说道:“别儿,其实我与你娘亲,我们……”
师父说得极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胸腔中挤出来,而桃小别听得也极其认真,几乎师父每说一个字她的眼眸就闪上一闪,半点也不敢分神,一个字都不想遗漏。
眼看师父就要说到最关键的话语,三人的周遭突然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晃动,然后一阵震耳欲聋地嚎叫响彻天地,立刻将桃小别吓得浑身一震。
一个激灵间桃小别睁开了双眼,只见自己仍在德馨居内自己的寝房中,而屋外如水的月色透过楠木窗棂将屋内的暗沉提亮成淡淡的灰白,让简单的家具影影幢幢地显现于夜色之中。
桃小别突然发现云狡兽早已改变了形态,从憨态可掬的“小松鼠”又变回那副人面虎身的狰狞模样,此时它正站在床边全身戒备地盯着窗外,裂开的嘴里“咕隆隆”地发出阵阵低低的咆哮。
桃小别立刻意识到这是云狡兽发现了危险,便一步跳下床来,半蹲在云狡兽身旁轻声问道:“怎么了?”而此时她如炬的双目始终盯向窗外,丝毫不敢放松,毕竟能将云狡兽这只上古神兽逼得现了原形之人,必定不是善茬。
只听云狡兽朝她道:“方才有一个黑影晃了进来,气场极其强大,我只得狂吼一声将你叫醒。”
桃小别心知云狡兽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得见,所以也并不担心再引来其他人,便对云狡兽道:“是何人你可曾看清?”
“未曾。不过来人修为极高,让我止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云狡兽之言顿时让桃小别大惊失色,能让云狡兽这样的上古神兽打冷颤的,除了师父,她实在想不出这世间还有第二人。她又屏气敛息观察了半晌,才确定方才之人已经走了。
桃小别放下戒备地姿态,坐在地板上斜靠着床沿询问云狡兽:“到底怎么回事?”
云狡兽便将方才之事向桃小别娓娓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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