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六十二章 生离死别(2 / 2)百里潮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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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不懂军事政治,却心疼那些为护国而亡的千万个将士们,思之无数大好男儿葬身炮火之中,心中痛楚难耐。

他们也是父母之子,妻子之夫,孩童之父,一朝逝去,多么惨痛的代价!

原本压藏的极为隐秘的情感此刻却再难忍耐,舒念躲进了隔壁卧室,捂着嘴无声地哭了出来,怕惊动江潮生,又扯了一块布蒙在脸上,哭得难以自抑。

江潮生恢复得越来越好,行走已经无碍,进了腊月门后,日常起居都已经不成问题,除了肩上腿上的伤疤狰狞恐怖,他看起来几乎不像个病人。

除了唐立群的药对症,也得归功江潮生的极度配合和自律,舒念有时候看着累得满头大汗,却仍在锻炼的他,不禁打从心底里佩服,易地而处,她恐怕没有这么大的自控和自制力,正好假借养病之由,赖在床上不起。

舒念依旧每日照料他一阵,再回夏家,有时候太晚了,也就睡在隔壁。

这几日,虽然看着江潮生身体恢复神速,精神头也看着很好,但舒念反倒有些不安,莫名有股隐隐的担忧,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透,念及江潮生平常也不是话多平易好相处之人,便不断告诫自己莫要多想,只是心中的隐忧却无从排遣,时常望着他发呆。

几次被江潮生撞上,便笑着打趣她:“你这么望着我做什么?莫不是对我有不可言说的念头?”

舒念开始会因被他这般打趣觉得不自在,经过几次之后,也就没那么在意了,往往此时不多言,只笑笑,挪开视线。

腊八这一天,舒念陪着他吃完晚饭,又随意说了会话,便准备回去,江潮生叫住她,忽地说了一句:“再陪我一会儿吧。”

舒念望了下钟摆,颇为为难道:“今日是腊八节,我答应过大嫂和娘,要早些回去。”

江潮生也看向钟摆,点头道:“我知道,你有些为难。”

他语气轻缓,像羽毛一样,炸裂烫在心上,低下头,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都他忽闪的睫毛,心里就疼了下,拒绝的话再说不出口。

江潮生不知道想了什么,复又抬头,语气依旧坚定:“再陪我一会儿吧,我不会耽误你很久的,就这一次,以后都不会了。”

舒念望着他,总觉得他说来的话,每一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却察觉不了其中的含义。

江潮生也并未闪躲,任由她打量,目光深深锁住舒念,肆无忌惮地用眼神去描绘她的每一处容貌。

舒念的心倏忽之间,钝钝地痛了一下,她放下包,缓缓地走上前去,径直望进江潮生的眼底,直至心底深处。

泪涌了出来,她却死死忍住,极轻极轻地问了一句:“你要去做什么?”

江潮生眉眼一动,眼神像是万钧洪水泄了闸,狠狠压制埋藏最底下的情爱,争先奔流而下,铺满整个眼眸,舒念瞬间呼吸不畅,像是被冷冽的海水包围,整个人要溺死其中。

“你说你,就不能笨一点吗?”江潮生的声音闷闷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疼得难受,每说一句话,嗓间如同滚过闸刀,撕裂得难以忍受。

舒念眼泪滚滚而下,她极力不让自己崩溃,吸着鼻子,死命压住颤抖的声音:“几时走?”

江潮生眨眨眼睛,泪珠滑落,砸得舒念胸口生疼。

“明天。”江潮生这才低下头去。

他不怕自己的不舍,思念,担忧,恐惧,害怕,所有的情绪通通都被舒念捕捉到,如今,在他心里,舒念再不是那个需要他扯过一张帘子遮挡的人,而是他经过淬炼,心底所珍视的唯一一簇火焰,他有多舍不得离开,心就有多痛。

可是,被舒念谴责的目光那么一扫,她的视线明明轻若鸿毛,却让他不堪其重,只能躲闪,再不敢迎视。

舒念咬着唇,泪水不断,她极力挤出一个笑,想狠狠嘲讽眼前之人,可是话一出口,却只让自己的心如刀绞。

“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不告而别?”舒念质问,只是所有的不甘和愤恨,浸泡在泪水里,就失了杀伤力,满是哀怨。

江潮生拾步上前,举起双臂,想要将舒念拥入怀中。

“啪!”舒念抬手给了他结结实实一个巴掌。

太过突然,江潮生甚至不曾预料,脸被扇得扭向一旁。

他转回头来,直视舒念。

“啪!”舒念咬着牙,抬手又是一巴掌,力道只比刚才那一下更重。

江潮生二话不说,继续将脸正回来,两边脸颊已经都有了红掌印,他垂下眼帘,一动不动。

舒念再次扬起手,又是一巴掌,手被震得又麻又疼,舒念捏紧拳头,终于忍不住,泣不成声。

江潮生心痛不已,疼惜地将她抱进怀中,双臂越收越紧,埋首她肩头,闭上眼睛,任由热泪滚滚而下。

良久,舒念才沙着嗓子问他:“所以,前些日子,我有次来,连伟说你早早睡了,就是那天,你知道的消息吗?”

江潮生点点头,轻声说着:“是,连伟以为我睡了,在楼下听广播,声音很小,我想要去倒杯水,就听到了召全国同袍书。”

“我把连伟叫到房间里,问清楚了全部,你既然不愿我知道,我也不想你担心,便让他守口如瓶。”

江潮生清清楚楚地解释着。

“你走,怎知我一定会拦着你?连说一声都不肯吗?”她无限委屈。

江潮生将她抱得更紧。

“战场无情,我不想你为我担心。”江潮生柔声解释着,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摇头:“我知你定是免不了为我担惊受怕,可我也不能不走,就是舍不得你,怕你若要拦着,我真的走不了,那该怎么办?”

舒念闭上眼睛,将泪擦掉,毫无章法地说着:“前几日,宁许巧派她的丫鬟给我送来了钱票,别的话什么也没说,灵韵昨日也来告诉我,钱家义去找她了,除去给了钱,还送了不少药材,他对灵韵说,自知没脸见我,但愿意支持我做善事。”

江潮生静静听着,没有着急发问,更没有打断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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