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也没有想到,临时起意来找江潮生,这一夜却成了之后很多年都难以忘怀的记忆。
枪声时远时近响了大半夜,舒念开始每次一听到都会胆战心惊一下,听得多了胆子也就练了出来,到后面直接有些麻木了,耳边传来的枪声,似乎与平时过年听到的烟花爆竹声也无甚区别,枯坐半晌,渐渐有了困意,她走到床边,坐在边上,伸手摸了摸床单,很是干燥,也没有颗颗粒粒的脏东西,蜡烛的光线太暗,她看不清楚干净与否,一直没坐过来,实在挨不住就不想讲究这么多了,有些意外,触手之后,床单似是并不脏,心里舒服了不少。
舒念躺不下,屋子里很闷热,虽然是夜里,不似白天那般燥热,但此时无风,依旧很难待得住。
坐了很久,舒念觉得腰酸得厉害,便将枕头塞在腰后面,靠着床头倚在床上,将鞋子脱了,腿脚轻松了不少,她低头揉了揉,将腿放到了床上。
开始时候依旧睡不着,估摸着时间应该到了后半夜,舒念挡不住困意来袭,竟然在时不时的枪声中打了个盹。
脑袋猛然一垂,惊醒了过来,半晌不知身在何处。
屋子里亮堂了不少,舒念险些以为来电了,随后脑袋恢复清明,才想起这里是乡村,根本没通电,哪来的电灯?而且,屋子里的亮光颜色也太红了,红得奇怪,舒念心突突跳了起来,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就奔至窗边,果然,远处天边似是着了火,火光冲天,映进了屋子里,才将屋子里照亮了不少。
虽还在夜里,隔得那么远,舒念也瞧得分明,浓浓的黑烟从无数火舌中窜上天空,似是要上达天听。
她看得像是痴了,枪声已经停了,是不是剿匪结束了?火是怎么回事?江潮生回来了没有?有无受伤?
舒念奔回床边穿上鞋子,拉开门就要往外走,毫不意外,又被卫兵拦住,舒念好说歹说,卫兵怎么也不同意放行。
“是我自己要走的,不关你们的事!督军回来怪罪,我担着,不关你们的事还不行吗?”舒念着急交涉。
为首一人目不斜视:“小姐说笑了,督军有令,我们必须遵守,还望见谅。”
死活说不通,舒念也算见识了当兵的执拗劲,她想了想,换一个说法:“你们收到的命令是保护我,又不是拘禁我,要是不放心你们可以跟着我啊!这样总行吧?”
为首的人面色有些松动,舒念再接再厉:“我不乱跑的,我就是出去看看,远处着火了,你们难道不担心吗?原本出来剿匪是为了立功的,结果被派来守着我,岂不是可惜?现在出去看一下什么情况也不过分吧!”
为人那人终于肯将脸面对舒念,光线太暗,舒念这才看得分明,是一张年轻刚毅的脸,她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连伟。”
舒念点头:“好,连伟,现在你护送着我出去看一下情况可以吗?”
连伟似是挣扎,舒念耐着性子不催他,等在一旁,很快,他应承道:“好。”
远处的火光冲天,舒念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忽然风起,夹杂着热浪扑面而来,虽然离得远,舒念仍旧觉得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脸像是被灼烧一般。
“督军那边还没有消息吗?”舒念问。
连伟回道:“没有。”
舒念的心像是陷入了无底洞之中,没着没落,她攥拳,一声不吭,目不转睛望着远处的火海。
依稀可闻零星的枪声传来,舒念忽然扭头对连伟说:“你能给我一个防身的东西吗?”
连伟愣了一下,舒念已经上下打量起他和另外三人来,四人肩上皆背着一杆长步枪,腰间别着类似短刀之类的匕首。
“这个能借我用一下吗?”
舒念指了指他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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