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生打量舒念,见她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隔着桌子这么看过去,孤零零瘦巴巴的一个人,看着好生心疼,心下便软了几分,心道,她刚跟钱家义闹成这样心情不好也是正常,朝自己发发脾气也能理解,自己一个堂堂督军,竟然在这么一间屋子里跟一个女子磨牙,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他心里百转结愁,有心同她讲和,正琢磨着说辞,舒念已经站起身,面色沉寂:“你说得对,都是我主动招惹你的,若不是我找上门,你根本就不会插手,今日也是我的错,我不该来到这里打搅你,督军大人日理万机,我实在是愚昧。”
她话撂下转身便要走,江潮生将手里的本子和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响,舒念身形顿了顿,继续绕过桌子往门口那边走,江潮生抬腿拦在门口,舒念人过不去,又不想同他有什么拉扯,向后赶忙退了两步,江潮生没有上前,也没有碰她,俩人就卡在门前的位置对峙。
“让开。”
“才说几句话就要走,同我就这么点耐心?”
江潮生明显有了怒火,舒念丝毫不退让,将头扭向一边,盯着地面,就是不看他。
江潮生瞧着她这副倔头倔脑的样子就头疼,本来想再刺她几句,但离得近了,瞧得更清楚,她最近应该也是不好过,面庞消瘦了不少,从侧面看去,脸色又苍白,比刚才隔着远看还要没有血色,心一下又柔了下来,于心不忍,便耐着性子,尽量让声音平缓。
“你跟钱家义纠缠在一起有什么好?他那般待你,你难道还愿意继续留在他身边吗?你若是拿不定主意,我推你一把,有何不可?莫非,你还想继续过那种貌合神离的日子?还是说,你愿意放下身段,同你的好朋友共侍一夫?”
舒念刚要张嘴,江潮生便打断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别说你愿意,以你的心气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份气?我才不过说你几句,你就要跳脚,何况是钱家义那么欺侮于你,还是说,你的厉害就是单对我一个人?”
说完还装模作样上下打量她一番,随后点头道:“也是,我瞧着你平日里对待旁人好说话得紧。”
原本最后一句是玩笑话,可说了出来,江潮生倒真有几分委屈不平,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舒念不悦道:“旁人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人办不相干的事,又没惹到我,我何必咄咄逼人?”
江潮生一听,乐了:“也就是说,我在你心中不同于旁人,所以你才对我这么凶?”
舒念斜他一眼,干脆转了下身子不面对他,连话也懒得说。
“是不是?”江潮生追问。
舒念看都不看他一眼,压根没回答的意思。
这副态度又把江潮生给气够呛:“能不能出个声,问你话呢!”
舒念继续沉默,恨得江潮生鼻孔出气:“也就是你,要是换做旁人敢对我这副样子,早死了八百遍了!”
舒念听完,直接转过身子去背对着他,还往前走了两步,离他更远,江潮生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到自己,想要上前整治她一下,手抬起来,又放下,左右看看,还是觉得憋气,最后无奈点点头道:“好,好,算我栽在你手上行吗?”
见舒念又恢复到那种不言不语的状态,江潮生开始头疼了,想了想,又强迫自己平心静气说道:“我所做的,不过是让你看清楚他们钱家人的忘恩负义,怕你看不清楚,你要知道,东郭先生再舍命相救,狼也未必念几分好。”
还待再解释一番自己的苦心,哪知舒念这时候接了话,张嘴嘲讽道:“江先生好口才,照你这么说,我还应该备一份谢礼给你了?”
江潮生被她这种口气气了个半死,压着火,摇头道:“那倒不必,我不过是帮了你一把。”
舒念回身怒道:“你凭什么说是在帮我?我倒觉得你这是在害我,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成事不足的蠢货,什么都处理不好,所以连自己的婚姻家事你都要掺和进来,你以为我自己应付不来吗?你不要太小瞧人!再说,谁要你烂好心帮我了?”
江潮生见她不依不饶也心烦了,便问:“你自己不也说过同意离婚吗?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要紧?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舒念被他气得够呛:“你毁我名节我为何不能生气?”
“我那不是怕夜长梦多吗?早日了断也好早点安心!”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