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安宫内,烛影晃动。
南鹤一伏在案前,手里拿着一本奏折,却始终没有翻开。他的目光落在跪在他面前的臣子身上。
此人姓庆名瑛栋,乃太医院院史。
“你说清芜阁的香料没问题?”南鹤一声音平缓,却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庆瑛栋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他不明白这个年轻的帝王严肃起来气场怎么样这么强大,直压迫的他头都不敢抬。“回皇上的话,清芜阁的香料质地普通,宫里很多小主都在用,微臣确定没问题。宋小主进宫时间尚短,就算从颐妃娘娘宫里闻过,对身子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南鹤一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走了两步。
他想起上一世宋令仪死在他面前的情景,她闯了后宫禁地,本是死罪,他顾及宋相并没打算要她的命,只想打几个板子教训教训,同时也是想敲打一下宋相,谁知三两下板子下去,她就没了呼吸。
后经太医诊断,她乃是剧毒攻心而死。
她所中之毒,就是在今日在颐妃宫里查出来的混在香料里的覃桃之毒。
虽说她早已中毒至深,但确实是他的行为吓得她气血疾走,提前了毒发的时间。
那时,他才知道,后宫远不是他想象的那般和平,他立即着手整治后宫,却始终没查到下毒的凶手。
之后,宋令仪的死成了他的心病,他的人生也从此走向下坡路。
“线索查到内务府就断了,”南鹤一似在自言自语,“那便让大理寺来查,公然谋害皇妃,朕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揪出来。”
庆瑛栋忙点头称是,他这个太医院院史,只懂药理治病,实在不擅长查案呐!
南鹤一抬了抬手,示意庆瑛栋退下,又叫了祁阳进来。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南鹤一状似无意的问。
祁阳弯着腰,偷偷看了看君王的脸色,摇曳的烛影中,他并不能看清君王的表情,只能隐隐感觉到他在压抑着愤怒,祁阳笨拙的扶了扶帽子。“陛下恕罪,奴婢不知!”
南鹤一似有些不耐烦,“让你说你便说,朕赦你无罪。”
祁阳忙跪下,先给南鹤一磕了个头,“回陛下,奴婢听说从北疆跟着淑妃娘娘一起过来的昭仪娘娘,出生制香世家,对此定有见解。”
昭仪娘娘?
南鹤一脑子里面迅速过了一下,想起来后宫的确有一位昭仪娘娘,是淑妃的陪嫁。
北疆来的制香高手?
南鹤一忽然眯眼,看向祁阳的目光中带了赞赏。“你对后宫倒是了解。”
祁阳尴尬的笑笑,“陛下恕罪,奴婢只是觉得,陛下已经到了弱冠之年,该多去后宫走动走动,便对后宫的各位主子的脾性爱好提前了解了一番。”
南鹤一半椅在岸上,含笑看着祁阳,问道:“既然如此,你说说清芜阁的宋美人为何如此怕朕?”
提到宋美人,皇上居然瞬间从刚才愤怒的情绪中走了出来,祁阳暗暗记下宋美人在君王心中的与众不同。
“这,奴婢倒不清楚,只是平时见宰相大人爱吹胡子瞪眼,想必是家有严父导致了清芜阁小主怯弱的性格。”
南鹤一回忆起朝堂上的宋相,的确爱吹胡子瞪眼,平日里也是温和耐心的。
但不影响吵架时候的凶悍,当真是武能打的人头破血流,文能骂的人狗血淋头,朝堂上谁不怕他?
“你倒是细心。”南鹤一背着手往外走,“朕去看看宋美人,你去趟大理寺,覃毒之事还需大理寺出手。”
祁阳跪地应下,心里却想着自家皇上天天往清芜阁跑,却从不召宋美人侍寝,不知是何想法,自己要好好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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