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狐疑地摸摸下颌,还没等想明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正前方的小木屋突如其来塌了大半边儿,掀起阵阵灰尘。
“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原本已经身处在诡异的环境当中,坍塌的房屋像某种秘而不宣的征兆,一个个心跳就跟震荡的地面似的乱响个不停。
“地、地震?”
“不可能!山海县虽然穷但好歹安全,往前追溯几百年都没发生过地震。”
“……前几天不是震开了一个大洞吗?”
现场顷刻陷入沉寂。
因为从那个大洞撕裂的情况看,已经超出自然科学可以解释的范畴。
李光扫了一圈众人灰败的脸色,朗咳一声,鼓舞士气道:“木房子年久失修,塌了很正常。等会儿挪开横梁木的时候手脚麻利些,注意安全。”
众人:“……”
真是谢谢您嘞,一点儿都没被安慰到。
地面颤动仅仅持续了大约五分钟便歇,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怪风,将香灰卷得漫天遍地。
虞鱼眉头微皱。
眼前那只漂亮的手却在这时往上一抬,丝帕便轻轻点着她的鼻尖,散发着清淡的墨香味。
不过他的手并没有碰到她的脸颊,而是宛如精准丈量般的隔着几毫米的距离,稳稳当当。
虞鱼脑袋些许空白了一瞬,她眨了眨长睫,想起《诗经》里的一句词:“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以前总不能明白什么样的人才能担得上这种赞誉,却在此时蓦然明了。
沈绎之的温润优雅,的的确确是刻进骨子里的端方和自持。
但是……
但是……
这样人的却偏偏活不长久呢?
虞鱼抿了抿唇,长睫覆下,忽然听见了一道很轻的叹息。
“灰尘迷眼了?”沈绎之的嗓音响在她耳侧,“风沙太大,你要不要去附近走走吧?等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我再来寻你。”
“我没事”三个字刚爬到喉咙时,虞鱼便感觉到右手心一阵滚烫,剑蠢蠢欲动,像是某种预兆似的。
她终于抬了一下眼皮,直视沈绎之的眼睛,随手一指:“好,我去那边的林子散散步。”手指东南向树林,正是方才那烟雾化作的饕餮逃窜的方向。
沈绎之轻“嗯”了一声,嗓音清淡平静极了,眼角眉梢带的笑意都与平常毫无差别。
虞鱼有些挫败。
“丝帕你先拿着,等回去再给我吧。”沈绎之扬起唇,笑容温润又柔和,让人无法拒绝。
小姑娘灵巧的鼻子动动,不耐烦般轻哼一声,“麻烦死了。”
却还是接过帕子转身朝着树林的方向走去。
只是那脚步匆匆的样子,怎么都透露着一股……雀跃?
对,就是雀跃?
不就一个破林子,有什么好兴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去挖金矿呢!
李光满腹疑惑,等人走远些才踟蹰着上前几步,询问道:“先生,附近不太安全,要不要派几个人跟上去保护她?”
“不必。”沈绎之半眯起眼,意味不明的说道:“小姑娘厉害着呢,说不定还会嫌你碍事。”
李光:“???”
放屁!
就那小胳膊细腿摔,一跤都怕折了。
他摸摸下巴上的胡茬,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先生到底什么态度?看着对人家挺纵容的,却一点也不在乎对方安危。
沈绎之神色冷淡地扫他一眼,李光当即垂下头,不敢再琢磨他的意思,恭敬的说道:“我这就去指挥他们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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