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看着逐渐远去的小车，心情沉重的抬起了重于千斤的脚走上了医院的台阶。

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爸，我到了。”

手机：“你到了！那你来5-1室，你妈醒了。”

挂断电话，李默走进医院，询问护士，然后来到了5-1室。

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那憔悴的面容，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冲了上去抱头痛哭：“妈，你怎么样呢？”

“我很好，很好，你看，我只是晕了而已，咳咳。”

一旁陪伴的中年男人就是李忠国，李忠国轻轻地拍了拍女人的后背：“你刚醒，还是少说两句吧。”

这时，一名护士走了进来：“谁是林美霞的家属？”

“我。”

“我，我是。”

李忠国和李默一同站了起来。

护士看了二人一眼：“林美霞的化验报告出来了，你们哪一个跟我去见医生。”

“我，去。”

李忠国的心里仿佛做了很大的决定，他看向李默，“小墨，你在这陪着你妈，我，去去就来。”

李默点点头：“爸，你去吧，我陪着妈。”

在李忠国离开后，林美霞露出慈爱之色的看向了李默：

“儿子，都怪你爸不好，这么晚了还把你叫来，咳咳，妈没事，不用担心。”

李默点点头：“嗯，妈，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十五分钟后。

脸色难看的李忠国拿着一张化验单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

“爸，医生怎么说？”

看到李忠国的神色，李默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美霞也开口了：“忠国，你说吧，我承受的起。”

李忠国看了李默一眼又看向了林美霞：“医生说，说，你是宫颈癌晚期，需要化疗维持生命。”

“什么！”

李默双眼一黑，顿时天昏地暗，他扶住了一旁的桌子。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此刻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害怕过，他害怕失去母亲，害怕失去至亲。

“爸，医生就没有办法了吗？如果医生没办法，咱们找专家，找最好的专家，一定要治好我妈。”

林美霞听到诊断后，脸色异常平静。

她笑着看向李默：“说什么傻话了，儿子，这家医院就有专家，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那么肯定没有办法了。”

说到这里，她坐了起来并看向了李忠国，“忠国，我们回家吧，不要浪费钱了。”

“可。”李忠国急了。

李默坐到了林美霞的身边阻止道：“妈，咱们治疗，为什么不治疗。”

林美霞宠溺的摸了摸李默的平头：

“化疗也只能维持生命，没那个必要，你妈现在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能活到你结婚的那一天，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了。”

“妈，你能的，一定能的，我们化疗，一定要化疗，呜呜。”

李默痛哭起来，打懂事开始，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悲痛欲绝的哭。

“忠国。”

林美霞看向李忠国并露出了乞求的目光。

那种眼神就像一把利刃扎进了李忠国的心脏，他握了握拳头，然后点点头离开了。

李默转身，看到李忠国离去的背影后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追了出去。

“爸，你干嘛去。”

十分钟后，父子两来到了靠窗的楼梯口。

李忠国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然后点燃一根吸了起来。

从不抽烟的李默，也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点燃了起来。

“爸，我妈为什么要放弃治疗？这是为什么？咳咳。难道我妈就忍心丢下我和你独自离开吗？”

李忠国看到李默抽烟咳嗽的狼狈样子，笑了笑：“小墨，这是你第一次抽烟吗？”

李默点点头。

“我和你妈都是工人，你妈为了给你攒钱取媳妇，平日里经常加班，有时候甚至为了一点钱帮别人顶班。”

李忠国吸了一口烟，“家里也是尽量节约开支，你看，我以前抽10元钱的烟，现在改成了5元的，这都是你妈的功劳。”

“爸，家里是不是没钱？”

李默听出这话的意思了，也想明白了母亲林美霞为什么不愿意化疗的根本原因。

李忠国透过窗户看向了东方的鱼白：“有，不过那是你妈留给你结婚的钱，她不想动用那个钱。”

“爸，医生真的和你说，我妈没救了吗？”李默不担心钱的问题，他只关心医生到底有没有办法救自己的母亲。

李忠国再次吸了一口烟：“说有还不如说没有，医生说了两种方法，一是不间断化疗估计能维持两年生命，大概花费60万吧。

二是精密化疗配进口药物治疗，估计能活五年，这个费用大概300多万。

不过，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对于你妈来说都是巨大的煎熬，化疗是恨痛苦的。”

李默情绪激动的抓住了李忠国的胳膊：“爸，医生就没有彻底治愈的办法吗？世界医学会不是说，癌症得到了重大突破吗？怎么就治不好呢？是不是还有其他办法？”

“小墨，你醒醒，这已经是医生说的两种方法了，第二种对于我们的家庭来说几乎不可能，更不可能有什么彻底治愈的方法。”

李忠国双手抓住李默的肩膀狠狠的晃了晃，“我知道你妈得了癌症，你很痛苦，我也很痛苦，可是我们应该面对现实。”

“现实？”

李默摇摇头，“这才不是我要的现实，我要治好我妈，不管是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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