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历州时,他们终于进了城镇,百图也终于打听到了十天前的那夜完整版的经过。
首先,大殿上第一批杀手,的确是嘉和帝安排的,为的就是杀掉一些有异心的诸侯,嘉和帝自觉大限将至,为了给太子留个安全的帝位,异心的诸侯必须铲除,才能保一时平安。毒酒早在花宴那日便下了,再加上寿宴的布置,很多诸侯都中招了,反应变慢,产生幻觉,所以全都被射死在座位上。
其次,韩国公等诸侯虽早有防备,联合起来,也准备了杀手,但是诸侯各自为营,效率就大打折扣,这就是第二波箭矢的来源,韩国公等人死的太快了,太猝不及防了,导致命令断层,来不及自救,等指挥者反应过来时,他们只能射杀殿内的皇族聊以慰藉。
再次,韩国公的俩个儿子,出卖了韩国公,将韩国公的筹谋告发给嘉和帝,这就是为什么嘉和帝可以先发制人的原因。
那夜死伤无数,皇室和诸侯皆大伤元气,韩国公等五位诸侯身死,诸侯的家眷也大多死在当场,就算没死也被禁卫军抓住下了大狱受尽折磨侮辱而死,而大晋太后因受了惊吓,又被皇帝撞倒在地,太后没撑过寿宴那晚就咽了气,皇后被刺身亡,妃嫔皇子死了数个。到这似乎是嘉和帝赢了。
但是寿宴后的第五天,嘉和帝和太子同时发病,双双毙命。坊间传言,嘉和帝父子是死在一块的,同一张床上,同一个女人身上,下面血流不止,精尽而亡。那个女人是谁,无人知晓,不过那个女人下场更惨,被扔进了死牢,喂了死囚。
百图说到这里,格外的来劲,众人纷纷笑他,不正经。王敏知却笑不出来,那个女人是三姐吧……
“百图,那我四哥五哥呢?”
百图摇头,不知。
这时祝凌开口:“死了。”
王敏知看向她。
“在国公爷中箭的同时,他们也中箭了,直插眉心,没有身还的可能。”
王敏知没有产生太大的波动,仿佛那些人都只是陌生人。
她站了起来:“休息够了,就出发,南天堑!我们回家!”
众人纷纷摩拳擦掌,欢欣鼓舞。
一路上很顺利,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阻碍。众人以为到达了南天堑,就成功了。
他们不知道,刚刚还在感慨国公爷被俩个庶子出卖,是因为害死人的往往是自己人。
三天后,王敏知一行人站在南天堑下,拿出郡主令,喊守军开闸放他们进去。
守军看了眼下方的情况,向统领反应,一层层汇报上去,得到的回复是放箭,可能是奸细,郡主被困在上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王敏知等人等来了一阵箭雨,祝凌等人护着她退出了射程。
六十人又折损了十个。
王敏知红了眼。
宝瓶被气哭了。“怎么这样,一路上都没人杀我们,反倒是到了家门口,要致我们死地。”
众人沉默了。
王敏知终于撑不住,病倒了,泅水,连日的风餐露宿,还有不断地死亡,前一刻还有说有笑,下一秒就变成冰冷的躯壳,这样的体会,这十几日来,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刻骨铭心,麻木至极,在这一刻终于承受不来,病倒了。
一行人退进了历州区域的山林里。偃姑和宝瓶照顾着王敏知,祝凌进山林找草药治病,百图等人商议一下,决定分组前往南天堑说服守军,让他们给郡主开门。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第一队靠近,守军就射杀了他们。众人震惊了。这个办法恐怕行不通了。
众人只能盼着郡主赶快好起来。
王敏知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她是个粉雕玉琢的小郡主,扎着羊角辫,一蹦一跳的,奔向父亲母亲,站在前面的哥哥忽然伸出一只脚,将她绊倒在地,膝盖上摔了好大一个疤。父亲疾步赶来,抱起了她去看大夫,哥哥则被罚跪在那里反省,跪了三天。
好像稍大一点了,兄妹俩一块跟着父亲出门看花灯,人很多,哥哥牵着她的手,和婢女侍从走丢了,她走着走着就饿了,又很久见不到熟悉的人,就哭了,哥哥随口哄了几句,她依旧哭的稀里哗啦,哥哥一生气就将她的手甩开,径直往前走了,不一会她睁开眼就看不见哥哥了,那种无助恐惧的感觉即便在梦里都那么的真实。
这次是在北麓荒山,又是秋猎,哥哥大获全胜,她一无所获,兄长在她面前志得意满。她一怒之下重罚了几个军士,几人卧床养伤,意外撞见世子和国公爷的宠妾媾和,兄长暗中毒杀了这几名军士,她背了失手虐杀的锅,她也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了,因而自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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