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的曾希尧拿起自己装着小号的箱子,就准备往外走,在爷爷曾传明一脸错愕的表情下,边走边喊道,“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就向学校出发。
小号是一个不适合在家里练习的乐器,小号的声音嘹亮、清脆、高亢,音色强烈、锐利、极富辉煌感,好吧,以上都是废话,下面我用一句大家都听得懂的人话来解释,如果开着窗吹小号,全小区都听得见。
曾希尧来之前和学校的音乐老师沟通过了,老师也同意假期将琴房借给曾希尧使用,说到这位音乐老师,就不得不提曾希尧高中期间逃自习,逃跑操的经历了。
这位金老师是一个又有本事又有脾气的老师,还没有来到高中的时候,曾希尧的小号老师李茂福就和曾希尧打过预防针,警告曾希尧没事不要招惹这位金老师。
听说,这位金老师是从一个市区的高中被赶到了曾希尧所上的高中,那时,从市区到学校的道路都没压铺设完毕,每天上下班的路上要花费近4个小时。曾希尧曾经问过李茂福,李茂福遮遮掩掩的告诉曾希尧,大体就是老师之间打架的问题。
这位金老师,来到新学校后,脾气依然没有改变,到曾希尧来学校上学的时候,已经在高中拉起了庞大的学生交响乐团队伍,自己也是学校唯二的省级特级教师,曾经还带着曾希尧这一届的交响乐团参加省电视台的春节晚会。
曾希尧亲眼见到,平时严肃不容置疑的年级主任跟着金蕊跑前跑后,解决乐团的身后琐事,曾希尧也经常打着金蕊的名号,借排练的名义,不参加自习和跑操。
虽然是个严厉的老师,但金蕊也是一个护犊子的人,你演出出了问题,她一定会骂的你狗血淋头,但外人说一句不好,她都要跳起来了。
她最看重的是能力,打个比方,她总是说,“考级只是一个证书,在我这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你想考几级考几级,几首曲子练起来太容易了。”这话说的一点毛病也没有。曾希尧自己就特别有感触,曾希尧学习了半年小号就考出了六级,第二年就考出了十级,但是有什么用呢,进入乐团最开始,连拍子也数不对,和没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哪里进,拿到谱子自己唱不出来,还要等着老师一句一句教。
金蕊一直鼓励学生演出,鼓励学生多见识多体验,有机会就抓曾希尧这样内向的学生公开处刑。
所以金蕊一听到曾希尧的请求立刻就答应了。
曾希尧拿着钥匙走进了熟悉的琴房,一间琴房分内外两间屋子,每个房间放着一架钢琴,一个谱架子,一把琴凳,红色的隔音材料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包裹了起来。
曾希尧把谱子架好,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把银色的小号,接着拿出一瓶号油,凭着记忆中的感觉给小号涂抹上号油,然后装上号嘴,对了对音准。
准备好了一切,曾希尧从最简单的练习曲开始慢慢想要找回曾经的感觉,单吐,双吐,三吐,出乎意料的还不错,看了是长时间的练习,让舌头有了记忆,tu-ku,tu-ku,还是那么清晰,即便是急速的练习,也能分清哪个是tu哪个是ku。
一整个下午,曾希尧都在恢复自己的功力,回到家后,曾希尧一下躺倒在床上,整个人和散架了一样,从手臂到肩膀到后背,每一块肌肉都又疼又酸,嘴也感觉有些肿。
都说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年纪轻轻的曾希尧早就用上了保温杯。吹铜管的人嘴部肌肉很容易累而且僵硬,这回导致演奏的走音。因此曾希尧之前每天都带着保温杯,每当累的时候,就把杯子打开,下巴抵着杯子口,把嘴放在杯子上方,利用杯子的热气缓解嘴部的劳累。
这样的生活让曾希尧有些怀念,很久没有这样为了一个并不功利的目标而努力坚持。
接下来的几天,曾希尧白天到琴行学习吉他,下午到学校练习小号。
这一天,曾希尧结束了今天的练习,刚刚回到家中,李茂福给曾希尧家里打了电话,“希尧,《威廉退尔》序曲熟悉的怎么样?不难吧?”
曾希尧回到,“还行,老师,咱们啥时候开始合练啊,我看距离演出也没几天了。”
“今儿给你打电话就是这事,明天上午你上完吉他课就别走了,中午在咱们琴行吃饭,下午排练,这次几个人你也都认识,吴海、杨梦、崔晓还有陈雪。”李茂福介绍到。
“行,老师,明儿见。”曾希尧说。
铜管五重奏是由两只小号、一支圆号、一把长号和一把大号组成的。
吴海和杨梦都是曾希尧一个学校的校友,吴海是吹大号的,上一世听说吴海最后留在了秦川当了一名大号老师。
杨梦是个女孩,在吹长号的人群中,女孩是个不常见的角色,上一世的杨梦刚毕业就早早就结婚生子离开了音乐行业。
崔晓和曾希尧一样是吹小号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社会上的交响乐团,崔晓一直把小号当作考学过程中的加分项,考取特长生,后来也逐渐远离了小号。
陈雪是个吹圆号的女孩,已经考上了音乐学院,后来也一直在这条路上发展,并且小有名气。
第二天下午,曾希尧还没进入排练室,就听见了里面热闹的谈话声,一推开门,崔晓便迎了上来,“曾希尧,好久不见了啊,这次真是有缘分,咱们一起合作。”
曾希尧露出了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有些不适应崔晓的热情,然后一一和大家打了招呼。寒暄过后,大家很快进入了状态,对了对音准,便正式开始排练。
《威廉退尔》是歌颂了人民反抗压迫,争取独立的斗争精神,小号演奏主旋律。
铜管五重奏演奏的是精华曲目,声部交错,不仅要注意每小节的力度强弱,还要注意各声部的转换,毕竟没有指挥,因此要求曾希尧他们慢慢达到默契。
天慢慢黑了下来,五个人也熟悉了起来,有些不舍,其实乐器这东西,有人陪着练有人交流会很快乐o(* ̄▽ ̄*)ブ,大家约好了明天的时间便依依不舍的回家了。
曾希尧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第一次参加乐团合练时,真的好壮观,那之后曾希尧第一次回家主动练习小号,那之后身体上都疲惫总是会被精神上的快乐所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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