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隐很乖，像他当猫的时候一样乖。

“索隐，如果你知道当初跟着我会沦落这般，你还会和我缔结契约吗？”被阴风扬起火星子的火堆旁，暮织轻抚他的头发轻柔地问他。

“傻，我和你缔结契约之前就知道跟着你要面临什么了，只是没想到你身边还有别的猫。”索隐安静地躺在暮织怀里，如人形的猫，跟着主人无怨无悔。

“你才傻，知道跟着我危险还跟着我。”

“我就是要跟着你，我永远都是你心里最重要的猫，好不好。”

“好。”面对索隐奶巴巴的撒娇，暮织这颗老母亲的心真是没得抵抗力。

她之后很长时间的日子，大约也只有索隐了。

狰狞恐怖的怨鬼找到了两个人的位置，暮织和索隐不得不重新站起来应敌。

“索隐，你怕吗？”

“只要坐在主人的肩上，我就什么都不怕。”索隐说完，变回黑猫的形态，重新回到暮织的肩膀上。

暮织嘴角再次扬起愉悦的弧度，战意擂起，霎时间冥域中嘶叫声阵阵，幽蓝的光冲天，阴风大作，怨鬼的悲鸣响彻天际。

……

十年后，浑身环绕着黑气的少女从冥域中出，缓步从迷雾中走来，她全身阴气森森，眼中都迸射出黑气，经过之地，魔气极盛。

白鸟和谧影一起来迎接她，对她报以激动而不失欣慰的笑容。

“这样是不是就结束了？”暮织幽幽地问。

谧影道：“还没有，你现在只有光明之气的底子，大抵还是极恶的化身，现在还需要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白鸟带着有些酸涩的笑容，拉起她的手：“跟我来。”

两个人来到一个如诗如画的云山雾海之地，远处的巨日将天与云染得金黄。

白鸟牵起暮织的双手，泪水开始在他眼中盈盈打转。

暮织一惊，好好的一个神怎么哭了，她赶紧用手指去擦白鸟的眼泪，白鸟却握住她的手。

“最后一个条件，是我。”

“……为什么？栩？你……”

没等她说完，就被白鸟给拥抱住，白鸟紧紧地搂着她，静默不语。

深重的悲伤从月漓的灵魂深处而来，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溢满了她的眼眶，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蔓延到她心的各个角落。

“对不起，月漓，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因为我而落幕，也好。”

暮织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是你？”

“因为最初融合秘法的是我，最后的楔子也是我，我在接受这项使命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成为一件祭品的准备。”

“……”暮织久久无言，她的心情已经乱如一团麻绳，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突然，她想到之前栩无论是在梦中还是在冥域，多次试图要直接将她带走，想要回避这一切，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原来，到头来，要为抵抗这场灾难付出代价的，不止她一个人。

她本来以为辛苦一下自己，战胜晦明之眼便罢了，就算是死了，月漓也一定会毫无怨言的，但现在已经不是搭上她一个人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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