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楚玉宁……
楚昭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寒意,极快的掩于笑意中。
谢遥知道两家长辈说话,是不会注意到自己的,而且这桌子中间是个汤锅,生着小火,咕噜咕噜的热气腾腾的,更能掩盖她的小动作。
她什么也不说,就是想让楚玉宁看得清楚一些。
饭至一半,端上来几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和汤水,楚玉宁目光微闪,带着笑意站起身来,帮忙端放。
楚莫河头一次见谢遥,不免多问了两句,谢遥正侧目回答间,只听到身旁一声哎呀。
她还未反应过来,一旁的人已经眼疾手快的揽过了她。
瓷器落地摔碎的声音。
谢遥被他按在怀里,还在茫然间,只听见周围皆是抽气声。
“昭儿!”
“昭儿!”
“楚哥哥!”
谢遥急忙挣扎开一看,楚昭的右边衣袍水淋淋的冒着气,一旁的楚玉宁已经吓傻了。
那么满的一碗汤……
谢遥急忙扶住他,急唤道,“来人啊,快去请大夫来。”
她话音刚落,万元香说道,“佘老前几日已经回乡下过新年去了,府上的吏大夫也走了,这除夕夜,街上……”
楚昭冷汗连连,神色隐忍着,“别慌,我房里有烫伤药,抹上就好。”
谢遥点头,“大人,我们走。”
她朝几位长辈微点头,便打算带楚昭回观园,刚转身,便看见堵在一旁的楚玉宁。
谢遥顿时怒从心起,哪里还顾忌着长辈,伸手一把推开她,“滚开!”
楚玉宁被推得一个趔趄,有些恼火,可看到一旁的楚昭,顿时又熄了火。
她……她只是想要让谢遥……
谢遥一路扶着楚昭回了观园,除夕夜,下人们大多都得了恩准回家去了,只有极少的人在。
谢遥带着楚昭进了门,褪去衣物,这才发现,被烫的地方已经开始暗红一片,她打来一盆凉水来,先给伤口降了温,这才给他抹上药膏。
“大人……您忍着点……”
“大人,是不是很疼”
“大人,马上就好了。”
刚抹到一半,门口闯进来惊惊慌慌闯进来一人,“楚哥哥……”
怎么又是她?门口的守卫怎么没拦住她
“昭儿……”万元香的声音紧随其后。
谢遥只当听不见,专心的给他上药。
“昭儿……”万元香到了跟前,看他半边背部一片通红,显然是烫得不轻,心疼不已,“一定很疼吧。”
楚玉宁委屈着,还有些害怕,“楚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
楚昭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楚哥哥……”
谢遥恼了,啪的一下将那小瓶药膏砸在一旁,冷笑着,“姑娘,你左一句楚哥哥右一句楚哥哥,你是在唤心上人呢还是在唤情郎呢?”
“你……你在胡说什么……”
万元香看着情绪有些不对的谢遥,微微一愣。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有数吗?还是说,你不知道我是谁?你昨天刚回京城,今天晌午一听到我要来府上,就忙不迭的给他下药,不就是想让我看到些别的东西吗?你敢说你不知道我是谁?可惜他不遂你愿啊,宁愿受风寒大冬天的泡冷水,也不愿碰你一下,你心里一定难堪极了吧。”
谢遥一番话说得她脸色是一会白一会红,好不精彩。
这还不算完!
“走廊内装作不认得我的样子,拦着我不想让我去观园,你敢说你不知道我是谁?你既然不知道,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楚家交换了生辰八字,与楚昭定了亲的,是他未过门的夫人!你……”谢遥上下打量着她,冷笑道,“除非有一天我死了,否则你绝无可能嫁给他!”
万元香听了一会,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脸色一沉,朝楚玉宁喝道,“你跟我出来!”
谢遥一口气堵了半天,终于发泄了出来,顿觉气爽,摸回刚刚随意丢到一旁的药,将它放好后,冷不丁和楚昭的目光对上。
额……
想起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她有些悻悻,干脆扭过头去,给他拿了一件干净的里衣,帮着他穿好后,将脏衣服抱了出去,很快折回,坐到了床边。
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干巴巴的问道,“大人,还疼吗?”
楚昭嘶了一声,“疼……”
谢遥有些无语,“大人,你这太假了点……”
楚昭笑了,朝她招了招手,谢遥便又靠近了几分,楚昭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说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会咬人。”
咬人……
他是在指刚刚吗?
谢遥抿了抿唇,道,“她该!”
楚昭失笑,沉吟片刻,道,“她是二叔收养的义女,我以前曾见过两面,仅此而已,今日到底是除夕夜,看在二叔的面子上,今天的事不好闹大。”
谢遥点点头,“我知道。”
她在他面前,收起了牙尖嘴利,又变成一只兔子。
楚昭看她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蓦的想起晌午的事来,就在这间屋子里,那扇屏风之后,她……
他根本不用猜,也知道她右肩上定然是一片点点青色。
“遥遥。”他唤道。
谢遥抬起头,有些诧异,这个称呼,一般只有在二人最亲密无间时,他才会喊,就像是蛊惑人一般,明明吴大哥也这样叫她,楚九也是、中逵亦是,但凡相熟的皆一个跟着一个叫。
只有楚昭叫得不一样。
她形容不出那种感觉,但凡他这么一叫,谢遥便觉得自己心都要化开了。
楚昭一只手枕着头,道,“没事。”
外面响起了爆竹声,一声又一声,连不绝耳。
新的一年,开始了。
二人相视一笑。
真好。
大郦第一女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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