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走廊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整齐划一,保持相同的频率,仿佛尸体组成了一支急行军。
声音由远而近,在寂静的走道回荡,形成不间断的回声,很快接近苏渔的位置。
正在规划破开梦境后的行动的苏渔无动于衷,一听便知布偶又在制造幻象迷惑人,这种声音太熟悉。
直到脚步声趋近,距离很近时,苏渔动了。
他径直往前走,主动靠近。
走廊的前后,都有相同节奏的脚步声。
去哪个方向,并无不同。
两拨人马的间隔越来越近,即将相遇,融汇在一起。
夹在中间的苏渔仿佛在野外战场被两支大军包围了,如风中浮萍,无可依。
脚步声变得微弱了起来,似乎停止了步伐。
然而下一刻!
万马奔腾,声音骤然加剧,两道横波相交,汇融。
黑暗中,一具具行尸停靠在苏渔两侧,双眼空洞,没有鼻子没耳朵,全身干瘪,嘴巴有缝合的线条,头是呈玩偶状,形形色色的脸不知用何胶水粘了上去,粘得很牢。
数十只干瘪而掌心长有利齿的手掌伸向了苏渔,似乎冒着极大的恐惧克服了银光的压制,穿过了银光,速度很慢,但胜在坚持不懈。
与之同时,天花板上管道不知何时破裂,倾斜出粘稠物,如同楼上有人倒水,泼落下来。
苏渔没有催动银镜观察,看见了朝他伸来的鬼手,出乎意料的平静。
这些抓来的咸猪手动作慢的让人吃惊,俨然不能用龟速形容,那样太侮辱乌龟,甚至比不上蜗牛。
半米的距离,在银光的压制下,不啻于天堑。
苏渔在等,始作俑者仍未出现,仅仅派出虾兵蟹将,不足为虑。
呲。
头顶上响起火花声,粘稠物已然袭来,然而却被银光抵挡在外,难以前进半步。
任由鬼祟作乱,苏渔依旧风轻云淡。
直到周围的景象渐渐发生了变化,空间开始扭曲,演变成另一场景。
凶宅的厅堂再现。
神台和灵位出土,苏渔才催动银镜,进行穿梭。
“梦中鬼打墙?”
苏渔发出一声惊疑,银镜的传送效果竟然失效了,这不可能!
此时此刻,他处在了厅堂之中,正对着神台。
已然不在走廊。
“怎么会?”
苏渔感到一丝不妙,从进入梦境开始,有银镜庇护,从未被拖入过梦境,现在是怎么回事?
乱花渐欲迷人眼。
苏渔看向银镜,崭新光滑的镜面显示出的画面依旧是走廊。
神台、厅堂和灵位皆是幻象,银镜的传送功能在此刻似乎真的失效了。
“银镜确实传送出去了,只是我看到的仍是幻象。”
略一思索,苏渔便下了论断。
幻境的范围很广,环境是虚幻的,伸来的手是真实的,虚实结合,意图迷惑他的眼睛。
“貌似玩过火了。”苏渔觉得握着银镜的手有些滑了,但还是决定继续等,即使三面六方的手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头顶上的粘稠雨滴开始密集。
“1,2,3,4,5….”
苏渔心很大,明明身陷囹吾仍有闲心数着灵位的牌数,“咦?共计十九张灵牌,怎么多了一个,之前记得是十八张的。”
透过数十只手的缝隙,苏渔见到了多出的一张灵位,上面的遗像好像是他,在一众中平平无奇的遗像中鹤立鸡群,鳌里夺尊。
明明是灰白色,却衬托得厅堂五彩缤纷。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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