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
看着露出疑惑神情的沐紫,他那浩瀚如同星空的黑眸中惆怅的情绪一闪而逝。
“嗯......我也有些忘记了自己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了。”
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捏了捏他的右手,沐紫稍微朝着男孩的身旁再靠近了一些。
“梦想是什么呢?”
有些幼稚同时也有些无聊的问题。
大概在“顾承知”小时候最大梦想就是父母不要离婚了吧。
可是在初中到高中的时候,这个梦想,大概在心中剩下的只是恶心和嫌恶。
后来上了大学,离开了陪伴自己十八年的城市,在外面呆了几年后,他忽然对于小时候的梦想又不感到恶心和嫌恶了。
当然,这其中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又开始幻想着亲生父母和好这种麻烦事。
真正的原因大概在那时候开始,父母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已经远不如逝去的奶奶了吧。
他也曾半醉半醒地哽咽着向朋友诉说过“自己的人生真的就是一团糟。”
糟糕到什么程度呢?
高中认真学习的目标是为了尽可能地考上一所北方的大学。
因为那里离家足够远,同时学费大概自己打工就能承担得起。
大学努力学习的目的是因为想要赚很多很多的钱,但是却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要赚那么多的钱。
毕竟一个对于服装并不在意品牌价格,对于汽车一直以来只是将其作为代步工具,对于房子要求仅仅只是感干净能住就行的大男孩来讲,太多的钱似乎也并不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二十四岁那年,读研期间,和朋友心血来潮的小创业赚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笔“大钱”。
十三万元。
其实十三万对于当时那个年代并不算是很大的金额,但对于一个尚未正式参加工作的研究生而言,也不算少了。
毕竟平时兼职一个月也就三千多。
当时拿到钱后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呢?
哈哈。
说来连自己都不信,原本钱还没有到手之前的安排,像是旅游,买台好些的电脑,这些念头在那一刻似乎都被抛在了脑后。
寄钱回家
寄回到那个只有一位老人的家。
上天给予你一些好处的时候,总是要残忍地索取一些代价。
还没有想好寄多少钱回去,他就忽然被告知要参加葬礼了。
葬礼?
谁的葬礼?
在南方整整三天的日子里,他都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一句话。
醒来,就去灵堂前跪着,跪累了又去休息一会儿,休息好了又来跪一会儿。
反反复复这样折磨着自己的身体,精神上才能好过一些。
只因在打算永不再回乡的那天,守门的袁老头递给了他一张仅仅只有一万一千七百二十七元零八毛的存折。
存款记录记得很清楚,从五年前,也就是他刚离乡上大学的那年开始。
每个月就会有150-200不等的金额存入其中。
“你奶奶啊,最后走时都还让大家别告诉你,耽误了你的学业。”
当时他只是默默地道了声谢,然后一声未吭得回到了北方的城市。
“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这是顾承知最好的朋友对他说的话。
并没有任何贬义,只有字面意思。
朋友是真没有想到,平时开车一流,爽朗讲义气,宿舍看片绝不逃队的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回到大学那段时间连背都没有挺直过。
阳光是刺眼的。
气氛变得沉默起来后,没有得到答案的沐紫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男孩的侧脸。
随后,她便停下了脚步。
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庞上,染上了一道比哭还让人感到心疼的笑容。
温柔却惹人厌的春季已经开始慢慢地朝着燥热的夏季蹒跚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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