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玄前辈。”

“嗯。”玄清起身，背负着手打量陆羽几眼，露出满意神色，“年纪轻轻，就能写出圣经这般着作，心性还算沉稳，老夫活了两百载，第一次见到你这般出色的年轻人。”

“未来不可限量。”

年轻人吃惊，玄清大祭司极少夸人，最多也就是点点头罢了。

“玄前辈谬赞。”

珊一听这些客套话，就开始打哈欠，于是安静坐在旁边椅子上，打盹。

“不知前辈找我何事？”

“是关于此次大会的事情。”玄清身后一位年轻人取出一卷羊皮纸，上边写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你且先看看。”玄清说罢，也坐了下来，闭目冥想。

陆羽有些疑惑地接过卷轴，看了两眼，有些惊讶。

上边详细写了这次大会的流程，主题，甚至话题，旁边还有批注。

大会分两场，第一场是论道，天师会亲自讲解关于巫族的前世今生，为众生答疑解惑。

第二场是答疑，天师负责解答众人关于巫族的种种疑惑。

如果大会成功，巫族千古之谜解开，便意味着驱梦组将要被撤销，并入联盟。

巫族历史重建的大厦也将提前竣工，后人只需做一些修补工作。

“这是此次大会的内容？”

“不止。”年轻弟子淡笑，“还有师尊的亲笔批注，师尊念在你功绩非凡，才愿意为你指点迷津。”

“我有什么迷津？”陆羽越来越奇怪。

“你来，不是为了阻止大会决议通过，遣散驱梦组？保住你的职位？”年轻人微笑，“都懂得事情，就不必要说出来了吧。”

原来是这个。

陆羽沉吟片刻，老实说道：“如果驱梦组将要解散，我确实会有遗憾，但并无阻止的想法，我对这职位没有兴趣。”

还嘴硬。

“为何呢？”年轻弟子微笑。

他非常自信，陆羽是在装清高，与如今很多人一样，都怕丢了自己在驱梦组的铁饭碗，却用各种理由搪塞。

毕竟，系铃人在外界看来是非常神秘且伟大的，他们能轻易抹去巫族带来的恐惧，无所不能。

而且，他已经调查清楚陆羽的身世，不过是矿山起家，中间阴差阳错进了驱梦组，立了大功而已。

就算听说与大夏国大殿下关系很好，整整找了他四年。但那位琴魔大人的性格很多人都了解，无非就是他还有用罢了。

作为聪明人，他应该心中有分寸，没有驱梦组，他一文不值。

“因为是天师举办的啊。”陆羽说道：“天师办的大会，我双手赞成。”

妈的，一位伪装成圣域境高手，实则能吊打八位天尊的恐怖生灵可能还是来自祖星的强者，脑子进水了才惹。

那天看到天师的瞬间，他就明白了系统任务欺瞒者有多坑了。

巴不得自己赶紧死。

年轻人愣了愣，“这么有觉悟？”

“那是，我可是天师的忠实信徒。”陆羽推回卷轴，态度无比诚恳，“如果是商量怎么破坏大会的话，还是算了。”

年轻人抱着卷轴，懵了一会，竟是无法再讲下去，回头看向闭目凝神的老者。

“师尊。”

玄清睁开眼睛，目光深邃。

“小友，我们明人不讲暗话，你真不在乎驱梦组的职位？薪酬？权力？荣耀？这可是寻常人一辈子得不到的东西。”

“你若失去这些，如何在大夏国立足？本尊知晓那琴魔与你有些关系，但你要认清楚上下属的关系。”

“如果自己失去价值，这个世界只会对你展示最残酷冷漠的一面。”

陆羽谦虚道：“我还是修炼者，足以在修炼界立足，多谢前辈关心。”

玄清抚须而笑，“归一境？年轻人，你要有梦想。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归一境”

哄地一下，金色火焰在手心升腾，陆羽周身都是金光，如同金色海洋荡漾。

年轻弟子体内灵力在微微颤抖，一种天然的敬畏感竟由心而生，让他忍不住跪拜。

这恐怖的灵魂威压

所幸玄清出手，帮他驱散威压，眼神微凝，“夏皇的本源念力？”

“是。”

陆羽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入赘了安家，所以梦想这种事情，不提也罢。”

“至于驱梦组的事情，晚辈是真的没太多时间打理，那本圣经也是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才写的，驱梦组的职位早已想让给他人了。”

年轻弟子听得脸绿。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珊，我们走。”陆羽回头看向正在打盹的姑娘。

他直接把话说绝，不想沾染这其中因果。

珊立刻打起精神，兴奋地拽着陆羽袖子，“聊完了？我想去看白龙寺，那里有个小白龙，我在书上看龙肉很好吃的。”

“且，且慢！”

玄清起身，抚了抚须，“陆羽，驱梦组在你眼中，难道只是杂事？你对巫族本身毫不关心？”

“有的，探寻巫族真相是我的梦想。”陆羽诚恳说道。

他从来不曾忘记初心，对这个世界本身有极大的探索兴趣，始终未变。

玄清松了口气，盯着陆羽，“天师对圣经的解释太肤浅，我并不认为你是他的信徒，你在说谎。”

大祭司不愧是大祭司，看得真准陆羽说道：“确实。”

玄清凝视着他，“我们有同一个梦想。”

“我不希望看到这个梦想被一个神棍绞成一堆泡沫。”

“我也不希望巫族的真相被埋没，自此尘封。”

“我希望整个驱梦组一起努力发掘，还原巫族原貌。”

“巫族，可能是一个我们无法想象的文明，它在等待我们还原。”

年轻弟子听得内心澎湃。

陆羽陷入沉思。

“唔，老头，你想求我家陆羽就求呗，都一把年纪快入土的人了，还有啥害羞的。”珊说道。

“大胆！”年轻弟子怒目圆睁，“你家公子没教过你要忌口吗？”

珊吓得缩了缩头，“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陆羽面色一冷，“会教的，不需要两位指点，如果没事的话，告辞。”

玄清训斥年轻人，“再多言，回去修闭口禅。”

年轻人讪讪而退。

“陆羽小友且稍等，我还有一物想给小友看。”

“没兴趣，珊，我们走。”

“等，等等！老夫有事相求！”玄清抚着胡须，急忙唤住他。

他这辈子只被人求过，还没求过别人。

“老夫，老夫希望你能找出些破绽，至少提一些问题，你对巫族了解比较多，应该能难住哎，你别走！”

“事成之后，老夫可许你官爵！封你为总部新任祭司！”

陆羽始终未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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